听到这话,九阙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瞬间控制不住飙了出来,林重山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旁边原本满心伤感的尉迟将军看到林重山这个样子,顿时哈哈大笑。
或许是因为喝下去的那些酒,又或许是他想说这些话很久了。
“我可太久都没看到你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这要是让那些被你追的上蹿下跳的草原蛮子看见,估计眼珠子都该掉一地了!哎呦!你竟然打我?!好呀!这可是以下犯上,你得挨板子的!”
“似乎是大将军自己所言,今夜不论职位上下,大家都是一般兄弟姐妹。给自己家兄弟一拳头,哪里算得上是以下犯上。大将军若是不服,尽可以打回来,卑职奉陪就是。”
“你!”
这话堵的尉迟大将军哑口无言,末了只能放弃,狠狠的拍了拍九阙的肩膀。
“九阙,要是受委屈了,就别在京城那个破地方待。到咱们北境来,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饿不着你。”
这算是极重的承诺了。九阙重重点头,她知道此刻站在这里的不仅仅是北疆军的大将军和娘子军的统领,更是自己的舅舅和林姨。这份情感实在弥足珍贵。
好好跟这两位长辈说了会儿话,目光瞥到坐在尉迟大将军旁边的崔军师,两人交换了个你知我知的眼神。北疆军中大多都是战场上活跃的不得了的人才,换句话说,就是身体强壮,但脑子不太行。她在这里办的那些厂子还有其他已经交代好的计划,除了崔军师之外,还真没有别个可以托付。
崔文赫也知道这个理,因此早就跟九阙有过好几次沟通交流,势必做到即便九阙离开,也能把她留下来的这些产业发扬光大。到时候若是能盈利,还得把银子给九阙送去呢,就算这孩子说过很多次是为了北疆军才开办的这些厂子,可话是这么说,事情却不能这么算啊。
秋风微凉,天空中的明月越来越圆,洒下的银晖公平的覆盖整片土地。无论世事多么无常,人间沧海桑田,这轮亘古不变的明月,总是能寄托人们的情思……
第二日一大早,九阙掀开帘子就看到早已准备妥当的林重山等人。
“你来的时候是我把你接来,回去总要把你送到更安全的地方。放心,这方圆数百里的盗贼马匪我已经全部犁了一遍,保管他们没有胆子跟北疆军对着干。”
不过即便如此,林重山也已经决定要把这孩子往南再送一送,多送一送。毕竟这次分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就这样,九阙来的时候带了将近上万的运良军,回去的时候轻车简从,但还跟了三千娘子军。
对此,路上那些侥幸还留存的马匪贼子:……
就这种配置,他们又不是眼瞎,怎么敢找那位鼎鼎有名的应大人的麻烦?只恨自己藏的不够隐蔽,万一被发现,误认为对那位应大人有不轨之心,他们还活不活了?没见隔壁那些大山头上的贼窝都已经被一锅端了吗?
就连暗地里悄悄观察的人也歇了心思。应九阙身边带着的不是两百人,两千人,那是整整两万人啊!就这种配置,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机会下手?就算事先埋伏,也得准备比两万人还多的队伍吧?毕竟不管是运粮军还是娘子军,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那么多人往哪儿藏呢?更别说娘子军在边疆已久,勘测手段那叫一个先进丰富,还没等到跟前呢,就被人家发现了,到时候几个冲刺下来,他们焉有命在?
在路上下手不划算,当真不划算,还是等应九阙到了京城之后再说吧。
总而言之,这一路上九阙走的还算顺利。送了五百里之后,林重山实在不能再继续往前,只能依依不舍的停在原处,看着九阙离开。
九阙的车队已经走出去老远,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林重山依旧在马上沉默的看着自己。她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