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云抬头望向薛溢香,此刻越是见她热情,越是为昨晚而追悔前愆,一时间竟是忘了回她。
薛溢香见荣云频频神游物外,立时想起其中张本,道:“荣云公子可是仍为昨日之事耿耿于怀?”
荣云见薛溢香直承其事,不禁敬佩其雅亮高致。
薛溢香见荣云已有默认,和然生笑道:“荣云公子不必在意,昨日之事我已然明达,不论相识久远,溢香只求初心不改。”
荣云听闻这话真是又惊又奇,心想:她乃龙门养尊处优之大小姐,面对自己婉辞,为何仍不知挹盈,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荣云为难道:“以溢香小姐之身份、姿容,定然配得上更出色的男子,却为何……”
荣云庶免箴言刺耳,便不再继续。
薛溢香莞尔一笑,暗喻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薛溢香将世间男子反比作如云之女,将荣云比作缟衣綦巾,荣云心领神会。
不禁心想:她明知此情无果,却还如此专挚,我只道她性情直率奔放,竟不知也是至真至深!
荣云见她执迷不悟,欲再规劝,却早已不知如何开口。
薛溢香似有察觉,道:“溢香此举自然不为向公子乞怜,公子凡事尽求从心,溢香但求不留遗憾也便是了!”
荣云忽地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薛溢香,心中竟有钦迟流露。
薛溢香再微微生笑,话锋一转,道:“荣云公子,我邃晓发钿好坏,不如陪你一同下山可好?”
荣云忙道:“溢香小姐好意荣云心领了,挑选发钿一事,实不敢再劳烦小姐。”
薛溢香并不强求,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打搅公子,这厢告辞了。”
言毕,裣衽作礼,荣云亦躬身还礼,见薛溢香消失花园尽头,这才又向着山下赶了出去。
龙门村镇入口立有一座牌坊,牌坊相连村外古道,古道两厢绿柳垂绦,莺啼燕啭,青郁之中,更可见车马轮转,人影络绎。
马车之上,一男子拘膝而坐,气宇轩昂,扬鞭之势,如趋千军万马,吆喝之声,如蕴雷霆万钧。
其后,更坐有一女子,玉面含羞,青涩单纯。
此人正是荣斗金,马车后方,坐的乃是荣曦瑶。
她一双大眼顾盼嫣然,对周遭一切俱是充满了好奇,怀中小白亦时时探脑,引得过路乡民好奇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