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碍于对方身份,不敢妄动,只能软软倚在他怀中,低声道:“公子,就算不顾及我,也要考虑我们的孩子啊。”

裴翊的手顿住了。

沈慕雪趁势将他的手引至腹前:“孩子已经开始动了,公子摸摸看。”

恰在此时,一个小生命在手下轻轻跃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裴翊愣住了,满是不可思议。

沈慕雪再次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柔声说:“公子,这孩子是我们的,他在健康成长呢。”

裴翊的冷漠渐渐融化了一些。

他不再对沈慕雪摆出往日的强势姿态,反而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沉默不语。

沈慕雪能察觉到皇上情绪的微妙变化,她谨慎地问道:“您这是在生我的气吗?我明白或许不该来打扰,但父亲的逼迫、侯爷的责备,让我别无选择。”

裴翊低眼凝视她,良久,终于启唇:“既然是被迫前来,又何必如此挂心?”

原来症结在此。

沈慕雪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明白了原因,便好应对。

她连忙解释:“凌凡和二妹所作所为,我即便恨之入骨,也觉得他们死不足惜。但或许是我自己做了母亲之后,心态有所改变。一想到二妹腹中的无辜生命,我便感到揪心。我的仇,我自己已经报了,可那孩子是无罪的,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没爹啊。”

沈慕雪拉了拉皇上的衣袖,故作乖巧地说:“您比他强百倍不止,我怎么会舍金子而取石呢?”

这话正中裴翊下怀,却也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沈慕雪在牢中对凌凡冷漠决绝的一面。

那时的她,清冷且淡漠,与眼前这温顺模样判若两人。

他不禁疑惑,在他视线之外,这位看似柔弱的女人是否也有着另一副鲜为人知的面孔。

这是裴翊首次对沈慕雪产生了好奇。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已变得柔和许多:“你确定那人会中计?”

沈慕雪毫不犹豫地回答:“绝对会。”

次日,安平侯得知消息,匆忙赶到相府。

一见沈慕雪,便怒不可遏:“你究竟对江大人施了什么法术,为何要急于行刑?即便真凶,也需依法审讯,秋后问斩。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凌凡悔婚另娶,你心怀怨恨,才这么做?”

安平侯欲上前动手,却被清漪一腿踢开。

自沈慕雪离开后,凌凡被判罪,两日后即将问斩。

这消息迅速传遍了城中每个角落。

安平侯的问责,沈慕雪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