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道简练的命令后,土方岁三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监牢。
在离去之前,他不忘补上一句:
“芹泽,你跟我来。”
虽然很不爽对方这种指使他做事的行为,但芹泽鸭还是强压着怒气,埋头紧跟上土方岁三的脚步。
“芹泽,从现在开始,在获得我或橘的新命令之前,你不能离开屯所半步。”
“尊攘志士随时会攻过来!”
“我敢肯定,现在屯所外有大量探子正密切关注这儿的动静。”
“你若离开了,极有可能会立即出现一批身手了得的尊攘志士。”
“他们将硬闯屯所,强行抢回古高俊太郎。”
“我现在就启程回大津。”
“在我离开后,京都就拜托你和蛮新了。”
芹泽鸭听罢,先是心中一凛,然后反问道:
“你要回大津?”
土方岁三沉下眼皮,眸中迸出精光。
“眼下事态非同寻常。”
“我要立即向橘汇报此事。”
“仅凭薄薄的一纸书信,既不安全也讲不清楚啊……!”
……
……
秦津藩,大津,镇抚府,军议间——
“快!将只园的地图挂起来!”
“还有三条大道的地图!动作快!”
“这些乱糟糟的卷轴是怎么回事?还不快收起来!”
此前,碍于势力和财力的有限,贵为京畿镇抚使的青登并无专门的衙署。
“镇抚府”空有一个名头,却无实际的办公地点。
不过,因为最初的新选组的职能很单一,大家都是挥舞刀剑的莽汉,所以也没有专门建立一个衙署来进行集中管理的必要。
然而,随着新选组规模飞速扩张,陆续拥有骑兵队、忍者队、火枪队等技术兵种,以及彻底跟尊攘派撕破脸皮,肩上担子也更重了,故而再像以前那样粗放式管理,肯定是不成了。
于是乎,早在去年年末,青登就计划着在大津町中心建立一个统领新选组、掌管整个京畿战场的镇抚府。
今年1月动工,仅花费了3个月的时间就完美竣工。
从外形来看,青登的镇抚府并无特别之处。
黑瓦和菱纹墙构成朴素的黑白色调;跟青登的政治地位比起来,显得过于逼仄的占地面积。
若不是大门旁边挂着一块上书“镇抚府”的牌匾,还真会让人产生误解,怕是还以为这是哪个小财主的别院。
当然,莫看其不起眼,这座朴实无华的府邸乃是京畿内最具能量的建筑,没有之一!
自打镇抚府建成后,青登就将办公地点迁移至此。
从职能来看,镇抚府毫无疑问是新选组的总司令部、总参谋部!
假使京畿内发生了战乱,那么镇抚府也将成为全权指挥战事的指挥部!
每一天都会有影响京畿、甚至是影响整个日本的命令,自这栋朴素府邸发出!
青登的镇抚府,就是具有这样的能量。
此时此刻,镇抚府的军议内内一片嘈杂。
新选组的总务司在处理行政工作之余,也负责担任出谋划策的智囊团。
能够进入总务司、任“支配”一职的队士们,无一不是头脑灵光、才思敏捷的聪慧之人。
分析九番队传递回来的五花八门的情报——此乃总务司的主要工作之一。
眼下,军议室内到处可见总务司的支配们的身影。
他们都在忙着分析从方才开始,就不断自京都传回的繁杂情报。
青登前脚从山南敬助那儿获悉“京都有异”的消息,后脚就于第一时间换上浅葱色羽织,离开橘邸,然后以最快速度奔赴镇抚府,坐镇军议室,调度全场。
当永仓新八发现并查封那间军火库之后,犹如打扰了蜂巢,一封封情报如雪片般自京都传来,汇总至镇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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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上出现形迹可疑的浪人;有不明身份的浪人去旅馆预定酒席;只园出现未见过的、操长州口音的武士……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收集情报并非难事。
难的是从这些乱七八糟、让人眼花缭乱的情报中找出正确的选项。
历史无数次验证了:一旦判断错情报,由此引发的惨重后果,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这份巨大的压力,足以使人在研判情报的时候,感到胆战心惊、脊背出汗。
这个时候,一道斯文的声音自青登身后响起:
“橘先生,有重大情报。”
青登扭头看去——总长助勤武田观柳斋朝他大步走来。
武田观柳斋——出云国母里藩人士,博学多识,早年作过医生,并对甲州流兵法有相当造诣。
本姓福田,根据甲斐名门武田家改名为武田观柳斋。
他的身手……捡好听的说,也就普通水准。
不过,他的学识倒是相当渊博,深谙甲州流兵法。
对于甲州流兵法,青登曾有过些许涉猎。
为了验证武田观柳斋的真才实学,青登曾出题考过对方。
最后证明:他确实很懂甲州流兵法,对此有着很深的造诣,而且还有着相当独到的见解。
假使是在战国时代,他大概率能够成为某人帐下的军师。
怎可惜……在火器已大行其道的当下,即使是将甲州流兵法或别的什么流兵法给玩出花来,也终究是落后于时代。
不过,尽管武田观柳斋所精通的甲州流兵法已派不上用场,但他那博学的大脑、敏捷的思维,却还是值得称道的。
本着“人尽其才”的朴素想法,青登将他提拔为总长助勤,让他担任山南敬助的副手。
青登直勾勾地看着武田观柳斋,以眼神示意“快说”。
武田观柳斋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在嵨村屋、淡江屋等从只园到三条大道之间的小旅馆,到处都有尊攘志士活动的痕迹。”
“有队士发现街上的某位浪人身穿绣有圆形三盛龟甲花菱的衣裳。”
“圆形三盛龟甲花菱的家纹是赤穗义士大高源吾的家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