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只有这些人才有那个闲钱去买镜子。
底层人士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才不会对什么镜子感兴趣。
就算想赚底层人士的钱,他们身上也榨不出几两油水了。
小主,
根据镜身的大小、镜框的精致程度、镜面的清晰程度的不同,岩崎弥太郎亲自操刀,给银镜划分出了不同的档次。
不论是哪一档次的镜子,都有一个相同点:价格高得让人头皮发麻!
哪怕是最便宜的镜子,也得至少1、2两金。
而那些高档货,比如齐人高的等身大镜,其价格甚至可以直接去到5、60两金!
然而,即使价格贵到这种地步,前来购镜的各业人士依旧络绎不绝。
此则现象,再一次地印证了一件事情:京畿地区的有钱人是真的多!
京畿地区自日本古坟时代起便为农耕地区(250-592),乃日本开发最早的地区,一直是日本的产粮中心、经济中心。
又因其濒临濑户内海,贸易发达,为日本着名贸易港口。
交通便利,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农商具备……实乃日本的天府之国。
尽管在德川家族建立幕府,将政治中心迁移至江户后,关东平原后来居上,但丝毫不影响京畿地区的繁荣度,它仍然是日本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经过千年的发展、积淀,使得这片土地从来就不缺有钱人。
传承悠久的公卿们、田连阡陌的大地主、富可敌国的豪商巨贾……这三者掌握了京畿地区起码5成以上的财富!
在江户时代,幕府发给朝廷公卿的俸禄非常低。
连天皇都只有1万石,甚至不如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小藩主。
虽然后来涨到了3万石,可依旧生活拮据。
大多数公卿家庭都得靠副业来维持生计,甚至有公卿在家里开设赌场赚钱。
然而,时过境迁。
随着“黑船事件”的爆发、大争之世的到来,原本只是“高级乞丐”的朝廷公卿们,一下子成了香馍馍。
为了换取朝廷的支持,幕府、萨摩、长州、土佐……各家势力纷纷向公卿们进献钱财以拉拢对方。
这些原本阮囊羞涩的月卿云客,一个个的全都富足了起来,有闲钱去购买平日里根本不敢期望的奢侈品。
生活环境大为改善,也是朝廷公卿们目前能够那么活跃、能够积极参加政治活动的一大重要原因。
在西洋列强打过来之前,德川治下的日本社会早便是乱象尽显了。
每一个进入中晚期的封建政权所常有的通病,它一个不落,全都具备。
社会的中上层人士靠着优越的身份地位,巧取豪夺,以权谋私,规避应尽的义务。
最终,压力转嫁到了社会的最底层,阶级矛盾空前尖锐。
应该缴税的人一毛不拔,不该缴税的人被敲骨吸髓。
公卿、地主与豪商掌握了京畿地区5成以上的财富——这样的说法,已经算是很保守了。
其中又以豪商——这些豪商主要集中在大坂——最为有钱,其财势已达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青登一直在推测:大坂的某些商人,说定比时下的江户幕府还要有钱!
在这些人的眼里,新选镜的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区区的几十两金,根本就是一个何足道哉的数字。
对他们来说,既漂亮又清晰的银镜仍是个新鲜玩意儿。
他们很乐意花个几十两金的小钱来买个银镜把玩一番。
青登执意要求银镜走“中高端路线”的一大重要原因,便在于此——不设法赚这帮有钱得不行的家伙们的钱,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别挤!别挤!”
“全都排好队!镜子多的是!不用拥挤!不要哄抢!”
“给你们一个忠告!不要偷东西!若是不想与新选组作对,就收起你们的歹心!”
……
类似于此的叫嚷声,不绝于耳。
赶来购镜或前来凑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已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踩踏事件”的程度。
光靠数量稀少、业务水平又不咋地的京都奉行所的差役们,已是杯水车薪。
因此,青登不得不出动新选组的五、六、八、十番队,命他们轮流前来维护新选商会的秩序。
某些心怀歹意的人,在瞧见四处巡逻的新选组将士们后,无不噤若寒蝉。
他们心里明白:这帮拥有“先斩后奏”之大权的武士,是真的敢拔刀砍人的!
得益于新选组的恐怖威慑力,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盗窃人员。
壬生乡近日来的热闹光景……莫说是外来的人,就连壬生乡的本地人,都被其给惊到了。
除了每年定时在壬生寺举办的“壬生念佛”之外,在平常时候,壬生乡都是冷冷清清的。
【注·壬生念佛:每年4月21日—29日,在壬生乡的壬生寺都会举办惯例的“壬生念佛”的祭祀活动,此乃京都着名的晩春活动,“壬生狂言”便是壬生念佛的其中一项活动】
这夸张的人流量,在一定程度上也极大地带动了壬生乡的经济。
这些天来,壬生乡的饭店、茶屋、酒肆等餐饮业的老板们,无不喜笑颜开。
就这样,青登在不经意间,狠狠地刷了一波壬生人的好感度,连带着使自身在壬生乡的地位直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