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我的身子将你挡住,你就藏在我的身后吧。”
听罢,总司立即明白过来青登这是想做什么,于是马上怪怪照做,像个孕妇肚里的婴孩一样缩紧双臂双腿,将娇躯压缩到极致。
总司的身体本来就很娇小,在最大程度地缩紧双臂和双腿后,青登精壮的身体恰好能将她的整具娇躯给挡住。
在青登的遮挡下,总司就这么躲在青登身体和浴池角落之间的狭小缝隙里。
在总司将将在青登的身后躲好的下一刹,一道道对青登和总司而言份外熟悉的人影,大摇大摆地穿过石榴口,踏足浴池。
“嗯?这不是橘先生吗?”
刚一进到浴场,原田就率先发现了青登,他将双手捏成掌,搭放在眼眶之上,遥望正“独自一人”地盘膝坐在浴池角落处的青登。
此时此刻……天赋“欺诈师”立大功!
“嗯?你们怎么来了?”
青登神色如常地向近藤等人打起招呼。
“我们刚才去抓老鼠了……”近藤言简意赅地将他们适才扑杀道场老鼠的全过程,言简意赅地道出。
“原来是这样……”青登点点头,然后露出浅浅的微笑,“那你们来得很及时啊,再晚一点儿,千寻屋就要关门了。”
“橘君,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洗澡?”
永仓一边伸脚踏入池水之中,一边朝青登投去疑惑的视线。
“我今夜一直坐在院子的缘廊上思考剑术,一不留神,思考过了头,一直折腾到刚刚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还没有洗澡。”
青登所撒的这个谎,无懈可击。
若要离开试卫馆,毗邻院子的某条走廊是必经之地。
所以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地发现总司走去澡堂洗澡的声音,青登今夜一直待在院子的缘廊上枯等着。
他一口咬定自己今夜之所以一直待在院子缘廊上是为了思考剑术,那近藤他们也无从证伪。
果不其然——听到青登这么解释后,近藤一行人便不疑有他,不再疑惑于平常一向很早洗澡的青登,为何今夜那么反常地在深夜造访澡堂。
他们像跳水的企鹅一般,一只接着一只地跃入温度还很适宜的池水里,然后一起围坐成一个圆圈。
“橘君。”土方朝青登招了招手,“你坐那么远做什么?坐近一点吧,大家一起聊聊天。”
孤零零地坐在浴池角落里的青登,和正坐成一个圆圈的近藤等人相比,显得是那么地突兀,那么地格格不入。
“我坐在这就好。”
青登不假思索地说。
“土方你也知道,泡澡时我最喜欢坐在角落里了,靠坐在两面墙壁的夹角处,说不出来的舒服。”
青登的这句话……半真半假。
他泡澡时,确实是很喜欢坐在浴池的角落里。
此前和近藤等人一起来这千寻屋泡澡时,但凡浴池的角落还有空位,他是一定会凑过去的。
在近藤一行人的眼里,此时的青登只不过是做了他平日里常做的事情而已。
而且……青登现在确实是坐得很舒服。
总司现在的姿势,是面朝墙角,背向青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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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需要将总司给死死地藏起来,所以青登的脊背正与总司的脊背紧贴在一起。
个中感受……难以言说。
青登的“聚神”不自觉地发动了。
他集中全副身心,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努力地忽视着正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的脊背上的能让人心猿意马的触感。
总而言之——青登的这套说辞,成功地再次将众人给忽悠过去。
见青登执意坚持要坐在浴池的角落里,近藤一行人也不再多言,不强求青登坐到他们的身边。
青登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
——欺诈师……谢谢你……!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有着这么个将自己打造成说谎大师的天赋。
——现在……就慢慢地等近藤他们离开吧。
——等近藤他们离开后,我再和冲田君……冲田小姐离开。
青登一面在心里拟定着这简易的“作战计划”,一面偷偷扭头向后,偷瞧正被他藏于身后的总司。
在青登看过来时,总司因感应到青登的视线而扬起目光。
近在咫尺的二人,在这极度狭小的空间凝睇着彼此。
相较于刚刚,总司的情绪已经安定不少,不再染有呆滞和迷离的双眸,恢复了往日的灵动。
虽然她的脸上仍残留着些许自己女扮男装的真相被青登给发现的羞臊与无措,但在与青登对视的这一瞬间,她脸上的这些异样情绪和表情都被青登给暂时忘却了。
因为此时此刻,青登瞧见总司的双颊间缓缓涌起笑意。
是青登所熟悉的可爱笑脸。
谢谢——总司用她的眼睛、用她的笑颜对青登这么说道。
……
……
为了将2文钱的洗澡费给挣回本,近藤一行人的身上散发出“我们要泡到最后一刻才走!”的气息。
围坐在一起的他们,天南海北地侃着大山。
男人多的地方,最常聊的话题,无非就是女孩子和军政——这一点,放在试卫馆众人的身上也不例外。
近藤等人刚在浴池内坐定,除了长年无表情、不爱讲话的斋藤之外,其余人一个个地瞬间化身成发扬蹈厉、意气风发的“大政治家”、“大军事家”。
“所以那个‘公武合体’有机会成功吗?”永仓接上了他们刚刚在食客之间里所聊的话题,“大树公他真的要迎娶皇女了呀?”
“谁知道呢。”土方耸了耸肩,“反正我是觉得不论‘公武合体’成功与否,对眼下的大局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土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受教育程度只将将达到“刚好识字”的水平,但他却常能说出一些很鞭辟入里的话。
这大概就是“鬼之心”所起的效果吧。
文化水平虽不高,但对世间之事都有着非凡的理解能力。
“幕府若想增强自身的权威,最重要的还是要强化自身的财力、军力。”
“除此之外的一切手段,不过都是旁门左道而已。”
说到这,土方停顿了下,然后话锋一转。
“相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关心幕府内部的派系斗争呢。”
“我听小道消息说,那个一桥庆喜被推上有‘副将军’之代称的‘将军后见职’之位,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啧啧啧……等一桥庆喜坐上‘将军后见职’的大位后,大树公还有天璋院殿下的处境只怕是会更加艰难了啊。”
“大树公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威望,又是以过继的方式来继承将军之位,所以在幕府一点儿根基也没有。”
“井伊扫部头尚未被刺杀时,他还能仰仗井伊扫部头的威势来统领群臣。”
“现在井伊扫部头没了,别说是‘一桥派’的人,‘南纪派’的人是否还会规规矩矩地听大树公的号令都是一个问题啊。”
“眼下,大树公还真的算是孤家寡人了呢……身边值得仰仗的人,似乎只剩个天璋院殿下。”
“那大树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艰难?”近藤急声道。
土方点点头,然后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