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退下了。”和风号堡公主说了两句话,王子对信使挥手道。
“殿下,属下还有一事。”跪在地上的什长开口了,“那位骨铭大师放任他的奴仆杀死了一名我军的骑兵。”
“哦?”朗涅·阿勒曼皱起眉头,“为什么,你们跟魔法师阁下起了冲突?”
“属下的同伴见到大师的奴仆时,太过紧张,忍不住吐了出来,被大师以冒犯他的罪名处死了,属下……属下想请殿下,予以公正的裁决。”说完这些话,什长满头汗水,看得出他鼓足了勇气。
“你说的事情我清楚了,范卓斯。”王子对这名新提拔的什长印象颇深,“你的那名同伴我会记在阵亡名单上,战后予以应有的抚恤,请你为我收殓好他的尸体,他配享有勇士的葬礼。”
那名什长低着头,没有领命退去,他一言不发,脸色憋得通红。
伍尔芙有些惊讶,明白他大概是为同伴的枉死觉得冤屈,可谁会在这种紧要关头为了一名士兵去责问魔法师呢,见到身为指挥官的朗涅·阿勒曼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伍尔芙有些佩服这位什长的胆气,又为他的执拗感到不愉。
“殿下,我们该去召见军官,下达任务了。”风号堡公主对王子讨厌下属抗命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她及时的提醒,令朗涅放弃了继续跟信使纠缠下去的想法。
王子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面前的什长,像是在驱赶蝇虫一样甩开苍青色的披风,带着伍尔芙转身离去。
骑兵什长范卓斯等到王子走远,才直起酸麻的右腿站住了,他在后背的背袋中拿出一条被旧布缠好的圆柱状包裹,上面泛着白色的盐花,他很想告诉王子,这就是那位同伴仅剩的遗骸,一支范卓斯那日从“掏肠妇”口下抢到的断手。
因为一个刚刚成为范卓斯下属没几天的新兵,让这位阿勒曼王室的拥簇者产生了困惑,他不是不懂得王子对魔法师的借重,但从王国的律法和风俗上,都找不到一条魔法师可以擅自处置王族骑兵成员的理由,对此朗涅王子居然连口头上追究的意思都没有。
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饱含冤屈的惨死在活尸的腹中,虽然王子答应事后会安抚补偿,但人明明是不用死的。范卓斯朴素的是非观中怨愤渐生,那些毫无人性且难以捉摸的活尸甚至比敌人还可恶。
假如再次发生同样的摩擦,那位魔法师纵容奴仆扰乱军营法纪,自己该如何应对呢,范卓斯惴惴不安,他握着部属的断手,心中残存的顾忌一层层的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