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震惊、烦躁、失望等等情绪在一瞬间冒出头来,导致宜振家说出口的话也冷漠无情,声带剧烈颤抖。
陈姝君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目光看着宜振家,眉头皱得更深了。
宜振家这一巴掌虽然打在了宜彩婷的脸上,却也如同自己脸上被狠狠扇了一个巴掌,火辣辣的。
生疼。
宜彩婷震呆,整个人像是被扇走了魂魄。
她的神情中多了几丝茫然,嘴唇张了张,不知是巴掌扇得太狠、还是她宿醉未醒、且又困又饿,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
宜振家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急败坏地甩袖就走。
可就在转过身向前迈步的一瞬间,他不知道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登时闷叫一下,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一下子砸到地上,摔了个狗啃地。
肉身和木桌、地面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
办公室里所有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被宜振家的巴掌震得安静无比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像菜市场一样闹腾,几位公安纷纷停下手头的事去扶他。
房间里乱乱的,人声嘈杂,唯有宜彩婷失神悲凉地无声落泪,像是感受不到自己的痛苦难堪,也感受不到自家大哥的狼狈困窘一样。
宜振家被人七手八脚地扶起,翕动的嘴唇连句“谢谢”都没办法说出,他头也不回,精神恍惚、脚步虚浮地跑出了派出所。
宜彩婷依旧咬着唇,嘴唇上渐渐渗出了鲜血,她却完全感知不到。神思不属地望向哥哥的背影,心底空荡荡,只有寒风裹挟风沙,在枯涸的土地上呼啸而过。
有句话,“哀大莫过于心死”,大致如是了。
宜彩婷便以如此诡异难堪的方式,再次回到了家乡,却又被家人遗弃在了回家的路上。
另一边,宜从心和胡翠翠夫妇二人一起出了医院。
宜从心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那里头是厚厚一沓子病历单、身体检查报告和医药缴费收据,她打算找个复印店先去复印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