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被灭口的并非铁面生,而是鲁殇王自己。
小哥如何得知这一切,那金丝帛书上并未记载。
吴邪抬头望着张起灵,满眼疑惑。
张起灵看出吴邪的不解,难得解释道:
“数年前,我曾探访一宋代古墓,其中藏有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实为铁面生的自传。”
“内容与吴邪所述大致相符,但他早预料鲁殇王会有此举,于是先行一步,火烧自家,连同家人一并葬于火海,一同化灰的还有他的替身。”
鲁殇王虽觉事有蹊跷,却也无可奈何。最终,鲁殇王入土后,黄雀在后的戏码悄然上演。
“鲁殇王在此墓布下重重机关,生怕重蹈周穆王覆辙。”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或许结局更惨,费尽心机,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听完张起灵之言,吴邪立刻警觉起来。
“小哥,天哥,你们说从玉俑中强行取出的尸体变作血尸,那么这墓中岂不是还有一具血尸?鲁殇王的血尸又在何处?”
“不清楚,此事书中未载。一本自传,提及而已,怎会详述?”张起灵言罢,眼神微显不安,让吴邪感到他似有保留。
这时,吴天蛟连忙为小哥解围,
“吴邪,没有第二具血尸也算合理,毕竟鲁殇王刚入玉俑不久,便被铁面生取出……”
“时日尚浅,还没足够叫他化作血尸。再者,你读的鲁殇王自述,能推断出,鲁殇王入玉俑前,实则未死,只存一线生机,后又被铁面生急急自玉俑中取出。”
“故而,一个活人,即使离了玉俑,怕也是难成血尸的。”
小哥这些知晓,许是别处得来。
吴邪点头,吴天蛟之言确有几分道理,但他心中尚有一惑未解。
便是张起灵提及的那座宋墓。
铁面生自述怎会现于宋墓之中?
不过薄薄一册自述,非稀世珍宝,纵然有考古价值,亦不可能随葬入墓。
若玉俑中人真是铁面生,何故不将自己留在身边?
自传之物,多伴其主长眠地下。
故而小哥言及宋墓中寻得铁面生自述,恐怕是另有所指。
吴邪暗自叹息,这位小哥,真是谜一样的存在。
小哥之谜,与天哥不同。
天哥的神秘,让人难以捉摸,随时可能带来惊喜。
小哥的神秘,却是让人猜不透他意欲何为。
说是恶人,他不像;说是善人,他又藏匿太多秘密,
惹人猜疑。
张起灵讲完铁面生的故事,似完成使命,重归冷漠,面无表情。
“天色已晚,该出墓了。”
“出去?咱们还未找到鬼玺,怎好离去?再看这儿宝贝多多,不带出去岂不可惜。”
吴邪正欲言语,却见小哥目光冷淡,对胖子似有戒备。
胖子心下一凛。
“好好好,别的不拿,但这玉俑得带走吧,世间难寻的文物,仅此一件,不留遗憾,对吧,吴邪。”
吴邪拍了拍胖子的屁股:“啰嗦什么,速战速决。小哥之意,非不让咱取墓中之物,乃是必须赶在天明前离开。”
胖子点头应允:“得令,看胖爷我手脚麻利。”
说罢,胖子走向玉俑。“可这玉俑如何拆解?总不能硬砸吧。”
小主,
胖子、吴三省和潘子琢磨半天,也找不着拆卸之法。
玉俑严丝合缝,无一丝拆解痕迹。
连原本不关心此事的吴邪也被吸引过去。
“玉俑内有线索,轻轻一拉即可。”
吴天蛟提醒道。
吴天蛟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随后,胖子真在玉俑肩头找到不易察觉的细线,轻轻一拽,玉俑自动开启,却飞出一只硕大的尸蟞。
“小心别让它碰到,沾之即死。”
吴邪连忙警告。
空中飞行的尸蟞不仅能飞,且体型庞大,比之前河中的那只尸蟞王更为惊人。
尤其是它的牙齿,狰狞恐怖,令人胆寒。
话音刚落,吴邪无意间瞥见阿宁手中的枪。
他果断站到阿宁背后,高举她的手臂,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金色子弹破空而出,将大尸蟞击中在大树上。吴邪这次反应极快,甚至超过了吴天蛟等人。
“行啊,小同志,真人不露相嘛。”胖子拍拍吴邪的肩,称赞道。
吴邪憨笑,被夸得有些羞涩。
吴三省眉头紧锁,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吴邪刚才的表现太过异常。
吴邪作为老吴家的独苗,一直受家人庇护,几乎未尝风险。但他应对危险的速度快得让人惊讶。
若说吴天蛟或张起灵出手毙敌,吴三省不会诧异。
但对初次下墓的吴邪而言,如此迅速解决问题,实属异常。而且,他总觉打死那尸蟞,并非吉兆。
吴天蛟亦皱眉,同感吴邪之异样。
更关键的是,那尸蟞里藏着铁面生的记忆。
就这么被吴邪一枪解决了?
是不是太过轻易?
就在这时,地上的尸蟞似灵魂脱壳,下一刻,直飞吴邪,钻入了他的脑海。
吴邪凡胎肉眼,自是看不见有何物侵脑。
只觉头痛欲裂,似不再是他自己。
双手捂头,幻象迭起……
脑壳里涌出些杂七杂八的回忆。
吴天蛟一迈步,直接把吴邪晃悠晕了过去。
“天哥,吴邪这是咋了?”吴三省瞧见吴邪突然变样,心里也是一惊。
这时节,从那棵九头蛇柏上,“嗖嗖嗖”窜下数不清的尸蟞。
说“无数”,还真不为过。
“小哥,天哥,咱们现在咋整?”胖子边踢开地上的尸蟞边问。
“想出去,原路肯定是回不去的,九头蛇柏顶上是古墓另一个口子,咱们可以从那儿上。”张起灵说。
吴三省抬头望了望,“这树怕是有百米高,咱咋爬?”
就算能爬,树上满是尸蟞,哪还爬得上去?张起灵望向吴天蛟,“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