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要不咱分开去普乐堡,俺去踏个线儿,没人认得俺。”
“传灵子【好主意】!你先去普乐堡那家大车店里瞅瞅,俺凑上个拉脚的大车去前头等你,你在那家大车店里打间出来别走河道,直接往东走,东面五里路,山脚下还有个小村子,不在河边上,老舅在村头等你。
嗯……如果你跟老舅走散了,直接去辑安县城等俺,要是还等不到俺,就回抚松老家,去岭大爷那儿混碗浆水也成。身上还有钱不?”
“有,挑片子的钱儿俺没花。”
“好,你找家大车店里歇歇马,俺先走了……”
秦虎这个特战队的老大还不清楚,在洛西沟村头野路边儿,他一声不经意的招呼,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也因此后来兵王队里有了各式各样的保密代号,当然那是后话了。
他跟老臭赶到普乐堡时,正好碰上从八里甸子追过来的老蔫和巴子,四个人面面相觑摇摇头进了大车店,和成大午碰头一商量,辑安万家那边显然成了最最要紧的事情,秦虎嘱咐成大午和老蔫在大车店里再守候一会,自己要先赶回狼蝎岭与大当家的通报商量。
正是秦虎和老蔫几个的到来,惊动了正在店里打间歇马的年轻人,一大碗汤面还没吃完,瞧瞧院子里没了动静儿,紧紧老皮袄出来要牵自己的车马赶路,店饭钱刚才就汇过了,那时倒是没瞧出有啥问题,店里的伙计虽然拉呱了几句话儿,自己也简单应兑过去了,这里本来就是个胡子拉线碰码的地界儿,相互探问几句也正常。可刚刚进来的这四个汉子就不对劲儿了,从窗纸洞儿里瞧出去,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感觉跟洛西沟村边上,兜里的小松鼠逃掉时一模一样。
小哨进店时,天色还没黑下来,倒不是成大午几个大意,根本还是老臭只认得老皮,石柱也只从老臭嘴里听明白了老皮的相貌、个头特征,真不清楚一起逃掉的另一个胡子是个啥样子!
秦虎四个急急地从洛西沟追上去,有老臭领着,也没来及细审洛西沟逮住的胡子,只知道逃了个叫老皮的家伙。关于小哨的样貌,还是在村里听老乡描述了两句,三泰、满囤、石柱三个撂下俘虏匆匆赶往桓仁,也忽略了这些细处,成大午他们更是无从得知了。
白日里,这处大车店的生意还不错,匆匆往来打间饮马的也有几拨,水根进去跟小哨拉呱两句,一个十七八的年轻人,没发现啥问题,也就不管他了,还是盯着河道要紧。
小哨这边拉马往外走,秦虎和水根拎着马灯就出来院子,大门口处或许是小哨心虚,瞧见拎着马灯跟自己说过话儿的那个伙计,摇摇脑袋打了声儿招呼,“伙计大哥,走啦!”
“大兄弟,好走啊!”水根举着手里马灯晃晃,随口回了一句。
小哨拉着马从秦虎身边过去,就是这暗弱灯光晃过的瞬间,秦虎剑眉一挑,瞅着那道年轻的背影冷不丁冒了一句出来,“老皮,快点出来……”
前面的年轻人身体微微一颤,那一刻,马头出了门口,爬犁还在院内,他晃身就蹿上了车辕,挥鞭杆就要快走……
秦虎身形暴起,蹭蹭两步就追到了车后,大手往车架上一拉飞身就上了爬犁,抬起一脚就把车辕上心虚肝颤还没坐稳当的小哨踢了下去,然后一个飞身下去就把这年轻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水根反应也够快,一声大吼,马灯往地上一墩就扑了上去,俩人擒住了地上不停叫喊的年轻人,秦虎快速摸摸他身上有没有带着武器,屋子里大伙一窝蜂地涌了出来,老蔫拎着地上的马灯过来照照,伸手在地上的年轻人脸上抹了抹雪泥,像瞧牲口一样扒拉着这小子咧开了瓢儿【嘴巴儿】,“嗯,黑小子,俩大眼儿,小虎牙,年纪也对得上……小子,胆儿可够肥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