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妇人之仁!”小童父亲对着这群妇人怒吼道。
“谁敢再在此处妨碍凌天尊,我直接杀了他!”他拔出腰间佩剑,直接抵住了面前最近的妇女咽喉。
说出此话时,他眼里闪烁着阴狠和决绝,仿佛下一秒就要大义灭亲。
“够了……”歌唱家沙哑开口。
倏时,一股无形之力弹开了他的佩剑。
蒲公英的绒毛掠过歌唱家颤抖的睫毛,他在暮色中站成一道苍白的剪影。
那些磕破的额头、拽断的指甲、沾着草屑的裙裾,都化作细密的银针扎进他千疮百孔的心脏。
藏在袖中的手突然触到硬物,是孩子们偷偷塞给他的麦芽糖。
此刻正在掌心里融化成黏稠的琥珀。
"我曾教你们唱《清平调》。"
他的声音像被揉碎的月光,惊得正在撕扯的村民都顿住了动作。
跪在最前排的老妪忽然捂住嘴,她想起自己寿元将近时,歌唱家用沾血的指尖在病榻边敲出的韵律。
中年猎户的箭镞还在滴血,此刻却踉跄着后退半步。
他也想起了自己打猎死在森林中时,正是那首曲让他亡魂回归,给予了他再次陪伴妻儿的机会……
"但你们可知..."歌唱家轻轻抚过小童红肿的脸颊,指尖亮起治愈的萤火,"这曲子原是为我的长女所作。"
他望着蒲公英飘向炊烟袅袅处,恍若看见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在花田里转圈。
"她总说音符里藏着星星。"
歌唱家轻轻抬头,看向天外的家乡方向。
“我把你们每个人都当做孩子,我也早知今日结局,你们不必为我烦恼,就让我尘归尘,土归土吧……”
他的语气中流露着解脱,流露着释然与理解。
村民们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就连最严厉的小童父亲,泪水也止不住地在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凌天尊才是我们的圣人,我们要拥护他的一切决定……”
“如果有来世,我们再做族人,真正的族人!”
“走好……”
之前那些说着狠话的中年人,也在此刻纷纷哽咽着道起了别。
他们的语气和眼神中,满是不忍和悲痛。
特别是想起歌唱家在村里所做的种种,更让他们心如刀割。
可有些事情是凌驾于感情之上的:那就是立场……
“你们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这里……”歌唱家的笑容充满了释怀与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