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无望地看着义愤填膺的小猫,一秒、十秒、长达两分有余的安静,他忽而勾起唇角,即嘲讽又认命般,“望望,你还记得自己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
他陡然转变的情绪跟话锋,让裴望渝蓦地攥紧了双手,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将她置于极寒的暴风雪之中,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那年在足球场,我问你,如果我不是你眼里的温柔哥哥,而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烂人,你还会觉得哥哥好吗。”
陆彦翀看着她,喉结在话音落下之后来回滚动了好几下,“你说,哥哥是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如果哥哥是烂人,那你就跟哥哥一起当烂人。”
裴望渝再一次失了神,思绪一瞬被拉回到他悄然消失的那一年。
空无一人的足球场,那是裴望渝第一次直面他的落寞。
那时她不知道陆彦翀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跟以往每一次来北州不同,那天的他明显沉重许多,努力保持的强颜欢笑,融入裴宏跟苏云微的碎碎念之中。
他是下午离开的。
裴望渝是傍晚找到他的,拖着行李箱,提前了去曼莱的时间。
到了北州市里,让裴励城帮忙问的他的位置。
手里拿着苏云微做的冰荔枝,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陪着他。
两个人心不在焉看完了一场友谊赛,冰荔枝在裴望渝手里被捂到温热,从傍晚到深夜,谁也没说话,陆彦翀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只是某一刻,他忽然侧头,很是突兀地说了一句:“这么乖的小朋友,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可怎么办。”
裴望渝感同身受着他的难过,软糯糯地问他:“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
他笑着揉她的头:“因为哥哥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永远保护小朋友的象牙塔,暂时还没想到。”
“那没关系的,我总会长大,不用哥哥一直保护我,等我长成大人,我也可以保护哥哥的。”
当时的裴望渝眼神清澈似一汪清泉,陆彦翀忽觉身上的污浊在她的凝视下被冲刷的所剩无几。
然后,他问出了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