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凤潇潇又靠近了一步,目光似袈裟一般全落在了陵尹浅予身上,“没说资格不资格的,你就说喜欢不喜欢?”
在所有人都注视中站立的人立刻红了脸颊,不是娇羞的红,还是窘迫的红。盖世大能的眼神像一把把能开膛破肚的剔骨刀,逼得陵尹浅予的心理防线步步退缩,而抵住手臂的果篮又清楚无比的告诉她,她退无可退,她今日来就是要一个态度的。
可空气中那道冰冷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态度,并且……
还让她觉得羞耻。
他视她如草芥,如弃之而后快的敝履,她却喜欢他?喜欢到可以卑微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这种感情?
不,她陵尹浅予还没有那么贱,她可以喜欢,也可以斩断,可以潇洒的转身。
不是要和神域开战了吗?那就来个一别两宽,死生不再相干。
陵尹浅予忽然抬头,看着凤潇潇笑了一下,笑得很浅。
转眸再看向上首的那个满眼冰冷的人,粉唇轻启,“是,是喜欢。”
大殿中所有的目光都变了,除了渔阳怀治。
渔阳洵几人是惊讶陵尹喾的女儿竟然喜欢自己的曾孙,凤潇潇是惊讶这丫头心理素质真强,在这么多双能看透她心念意动的大能注视下, 竟然还能不慌不忙地承认心底的情愫,这感情不像是假的。禹王雍和拓跋成祥则是惊讶就陵尹喾和渔阳洵那不死不休的关系,居然又夹杂进了小辈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她当初不是被迫嫁给渔阳怀治的吗?
许是准备彻底放下了,陵尹浅予的心里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她抬眸看向上首,吐气如兰,“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只是那时我受我父亲的胁迫,不仅不能表露半分,还要扮成要勾引他的模样,那时候的他对我一定很厌恶吧。”
陵尹浅予笑了一下,脑海中是那个站在战船甲板,一身肃穆的背影,可能从那个时候就将他刻在心里了吧。
“后来神域使者为难先沧澜王夫妇,渔阳世族举步维艰,我父亲也想在这个时候在沧澜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就逼迫我出嫁。我其实是万般乐意的,做梦都想嫁给他,却要装作被迫的样子,因为不能让我父亲察觉我有异心,一旦脱了他的手,就可能变成他无法再捏在手中的棋子,所以我伪装成了是为陵尹世族牺牲,被迫出嫁北域。”
说起这段往事,陵尹浅予又笑了一下,那时候的她真天真啊,以为只要到了他身边,不做伤害他和北域的事情,他就能慢慢放下对她的戒备,能够慢慢接纳她,可实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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