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万分,想要立刻冲上前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无奈周围戒备森严,他只能强忍着冲动,等待时机。好不容易让他混过了检查,便迫不及待地四处打听关于林笑君的情况。
可得到的消息却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的心瞬间坠入冰窖。
有人告诉他,林笑君尚未踏入中律司的大门,就被一个神秘人当场劫走了,至今仍然下落不明、杳无音讯。
“我爷爷???那个畜生做的事与我爹娘何干?我甚至从未见过他!”方景明怒目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朝着柳春和怒吼道。
柳春和面沉似水,目光如炬,直视着方景明的眼睛,缓缓开口说道:“你爹说无辜也不无辜,说不无辜却也无辜。在我看来,你爷爷的确是个丧心病狂、十恶不赦之人。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所赚取的钱财,确确实实有一半都用在了培养你爹身上。你爹虽从未亲身参与过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他明知你爷爷的所作所为,却也从未主动前往衙门去揭发检举其罪恶行径。”
“如此一来,你怎还敢大言不惭、义正辞严地声称你爹全然无辜?方景明啊方景明,难道你天真地以为,只要未曾亲自出手作恶,便是无罪之身?若真是这般道理,那请问我的爹娘当年究竟做错了何事?凭什么就要白白承受来自你爷爷的折磨和毒打?”柳春和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方景明的心坎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歆突然伸出右手,高声喊道:“且慢,请容我打断一下!”她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后,紧接着追问道:“既然柳姑娘方才提及,你的父母并非为真正的白榆人,那么问题来了,为何偏偏你体内流淌的却是纯正的白榆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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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个同时拥有白榆血脉的人,他们所生下的孩子就是纯正的白榆人,所以他理所应当的,成了甲。”沈亦行分析道,声音沉稳而清晰。
“原来如此,那你们继续。”许歆微微颔首,似乎对刚刚听到的信息有所领悟。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随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人继续刚才激烈的争吵。
可经过她方才不经意间的打断,这两个人早已从情绪激动的状态中逐渐冷静下来。此刻,他们面面相觑,心中的怒火已经平息,哪里还有心思再继续争执下去呢?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令人感到有些诡异的安静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住了一般。终于,还是方有为率先打破了这片寂静。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懊悔的神情。
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我确实称不上是无辜,我爹尽管在外人的眼中或许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但对于我来说,他也算得上是一位好父亲。无论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跟他说一声,他总会想方设法满足我的愿望,给我买回来。可是,他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每当他回到家中,总是不可避免地与我娘争吵。渐渐地,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几乎不再露面了。直到我长大之后,通过一些偶然的机会,我才知晓他在外面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样的勾当。但我却选择了替他隐瞒,没有向衙门揭露他的罪行。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已然成了他的帮凶……”
他说这些话时,声音略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艰难地继续讲述道:“所以,当柳岩承找上门来要我抵命之时,我毫无抵抗之意。但我只希望他能够饶过你娘,毕竟,你娘对此事全然不知啊!根本不应该因为我而遭受牵连。也许是柳岩承尚存一丝恻隐之心,他终究还是手下留情,并未取走我的性命。可他却想出了另外一种方式让我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他说到此处停了下来,看了眼一旁的妻子,“后来,这件事情被你娘无意中发现了。她知我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又担心我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自行了结生命,于是她心甘情愿地成为白榆人,同我一起承受这看不到尽头的日子。”
听到这里,许歆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这么说来,当年春平县初次检查时,你们二人还不是白榆人?”
方有为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
许歆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重起来,紧接着又问道:“可这就奇怪了,如果按照常理推断,柳岩承在那个时候理应已经被查出来了,他是怎么逃脱那次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