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不成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不成?”
“不,不,不,卑职等人,绝对没有任何投降清虏的想法!”
面对杨振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张臣和李禄吓了一跳,当即语气坚决地予以否认,同时李禄补充说道:
“是这样,都督之前不是一直担心清虏大军只围不攻,旷日持久,硬生生困死咱们么?恰好方才卑职二人在此等候都督的时候,张副将跟卑职说起了一个怒而挠之的计策。
“卑职以为,清虏伪帝黄台吉既有招降都督之意,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实行一下,看看能不能激得清虏伪帝黄台吉不顾一切前来攻城。”
“哦?什么怒而挠之?怎么个怒而挠之?”
杨振当然知道李禄和张臣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在明知自己不会投降的情况下还要劝说自己考虑黄台吉的招降条件。
但是杨振的确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从眼前的招降书信上找到什么破局的办法。
毕竟连他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出来,自己应当如何利用清虏伪帝黄台吉尝试招降自己这件事来个将计就计。
所以此时他一听李禄的说法,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但是那个念头如同火花一样一闪即逝,没有能把握到。
“所谓怒而挠之嘛,呵呵,卑职昨夜回去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读了几页兵书,恰好看到这么一段话,叫作兵不厌诈,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
“怒而挠之”的想法,既然是张臣想出来的,当然得由张臣自己站出来解释了,所以杨振询问的话音一落,张臣就站出来对杨振说道:
“兵书说,彼将刚忿,则辱之令怒,志气挠惑,则不谋而轻进。以卑职的理解,大意就是,要想让敌人不谋而轻进,不惜死伤也要强攻咱们这座坚城,那就要羞辱他,激怒他,说起来也算是激将法的一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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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的意思是说——”
张臣的一番解释,让杨振终于把握到了之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所谓“怒而挠之”,不就是要像去岁做的那样,将自己俘虏的清虏和硕豫亲王多铎等一干王公大臣关押在松山城内,然后引得清虏大军不惜死伤围攻松山城吗?
就在杨振已经有些恍然大悟之际,张臣那张枯树皮一样坚毅粗糙的脸上,登时绽放出了笑容,只见他接着对杨振说道:
“清虏大军若只围而不攻,也不跟咱们接触,那么咱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什么法子。但是现在清虏伪帝黄台吉既然仍有意招降都督,那不如将计就计一番。
“都督可以假意表示对清虏的招降意有所动,但是担忧清虏赦免都督前罪乃是虚言,趁机让黄台吉本人亲至城下,或者派几个宗室重臣,入城前来商量归降的条件。
“然后趁此机会,袭击黄台吉本人,或者当众处死黄台吉派来招降的重臣祭旗,呵呵,如此一来,卑职不信清虏不怒,不信他黄台吉继续稳坐中军帐不来攻城!”
张臣对自己的想法,越说越有信心,而且说完了这些以后,他见杨振面带笑容,冲自己频频点头,显然这个别样的激将法十分认可,于是又赶紧补充说道:
“当然了,卑职所说的这些东西,都只是大略而已,具体实施起来,肯定要复杂的多,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清虏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