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奴才听闻,眼下坐镇宁远城的南朝蓟辽督师洪承畴,其对待麾下武将之霸道蛮横,比之当年袁崇焕,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黄台吉当然是聪明人,不需要范文程再多说,他已经知道了范文程的意思,当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最后说道:
“不错,想他杨振,独领一金海镇,遥居于,南朝之海外,即令其现在,对南朝天子无二心,然其粮饷补给,输送艰难,久之,必生二心。
“看来,朕对金海镇,的确是忧思过甚,过于急迫了一些。范先生不愧是,朕的先生,三言两语,就解了朕的忧虑。”
说到这里,黄台吉愤怒阴郁许久的脸上,竟然十分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奴才能为皇上分忧,乃是奴才毕生志愿,皇上天命所归,英明天纵,方才所言先生之语,奴才愧不敢当。”
范文程见黄台吉当着几位宫中娘娘的面儿,当着同为内三院大学士之一的希福和刚林的面儿,公开称自己为先生,心中欣喜若狂,十分受用。
但他却不敢过分表现出来,当下战战兢兢地叩首于地,一边使劲拍着黄台吉的马屁,一边谦让着,不敢接受先生的敬称。
黄台吉见状,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接着说道:“然而多尔衮劳师糜饷,损兵折将,大失朕望,却不能不有所处置。范先生,你以为该当如何处置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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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黄台吉终究对多尔衮还是有防范打压之心,如今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绝对不容许他错过了。
但是他也认识到了,多尔衮兄弟实力强劲,处置重了,对方不接受,引起反弹,反倒有可能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其实,对于饶余郡王阿巴泰在战场上的下落不明,黄台吉并不怎么挂心。
管他是凶多吉少,或者是战死沙场,黄台吉的内心深处,并不怎么在意。
阿巴泰一向与他不对付,经常针对他大发牢骚,早就让他深感不满了。
如果不是因为阿巴泰过去战功卓着,而且拥有奴儿哈赤——他们共同的父汗,赐给的那些世袭牛录,以及兼领着李永芳死后遗留的那些旧汉军牛录,黄台吉根本用不着拉拢他,甚至有可能早就搞掉他了。
此战当中,真正让黄台吉有些气急败坏痛心疾首的,其实是大批重炮的损失,以及大量精锐人马的伤亡。
但是损失已经产生了,无法挽回,可若是能够以此为名,问罪多尔衮,治罪多尔衮,那么黄台吉的心中,还多少能够好受一点。
然而三位大学士方才所说的话,尤其范文程所说的话,又让他有点投鼠忌器,一时难下决心。
“皇上若为辽南劳师糜饷撤军失利之事处置睿亲王,奴才以为,莫如先明发诏旨,申斥诸王,令总领征剿事务的睿亲王自议其罪!”
“自议其罪?!”
范文程的这个说法,立刻引来了黄台吉的反问。
包括一直在场低头不语听得云山雾绕的三位娘娘,以及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另外两位大学士,此刻全都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范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