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传内院,大学士范文程,希福,刚林,立刻,入宫见朕。”
黄台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些旨意,然后气喘吁吁地仰躺大炕上面,闭上眼,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那个一身盘金满绣宫中旗装的中年美妇跪坐在大炕外侧,一边继续帮黄台吉按揉着额头,一边轻声说道:
“皇上息怒,大玉儿她说的没错,天底下再大的事,到了皇上面前,又能大到哪里去呢?皇上还是保重龙体要紧。”
这个中年美妇,正是黄台吉的大福晋或者说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哲哲,而她口中所说的大玉儿,自然正是方才被黄台吉推开,打碎了药碗,吓得跪在地上的庄妃布木布泰。
皇后哲哲说完这话,见黄台吉仍旧呼哧带喘,根本平静不下来,随即转头对跪在地上的庄妃布木布泰说道:
“大玉儿你去吧,亲自安排宫人出去传谕,请范先生他们,尽快入宫觐见皇上。”
“可是,娘娘,眼下已是深夜,此时请外臣入宫,于礼法上,恐有不妥。”
庄妃布木布泰可不是一般丫鬟仆妇,考虑问题自然有她自己的角度,然而她这么一说,却又一次激怒了黄台吉。
原本躺在炕上喘气的黄台吉,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只怒目圆睁着,用他那一只还能自主活动的手,从怀里取出一物,朝着布木布泰猛掷了过去,同时吼道:
“拿去,拿去,叫范文程,希福,刚林,入宫,见朕!”
黄台吉掷过来的东西,却是一块他在做四贝勒时的白玉腰牌,从他当了大汗和皇帝以后,这块腰牌就成了他最贴身的信物。
此刻,这块白玉腰牌砸在了庄妃布木布泰的胸口,砸得她胸口生疼,可是她哪敢抱怨,立刻口称臣妾遵旨,起了身,往门外退去。
这时,皇后哲哲见黄台吉暴怒未消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对即将退出门外的庄妃布木布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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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儿,传旨的事,你叫人去办就好。你亲自去一趟关雎宫,看看宸妃娘娘歇没歇息,若是还醒着,一会儿把宸妃娘娘请来陪侍皇上。”
庄妃布木布泰听闻这话,身子一滞,心中失望伤感不已,当下对着炕上的黄台吉和皇后哲哲施了一礼,转身出了清宁宫的卧房。
黄台吉原来的脾气并不是这样的,尤其是对待他的宫中后妃,黄台吉一贯优容大度,如春风和煦。
特别是对来自科尔沁草原博尔济吉特氏的几个女子,更是宠爱有加,轻易不会横眉冷对,大发雷霆。
但是,在最近的小半年里,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