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胡艳秋也知道自己当时是多么的执迷不悟,深陷其中了。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直到我感觉不舒服了,去医院检查才……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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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张士诚的孩子?”
周瑶皱眉问了一句,见她有些羞恼地抬起头,认真地强调道:“这一点对你很重要。”
“我确定——”
胡艳秋见她不是羞辱自己,便也收了羞恼,很是认真地说道:“那会我只跟了他。”
“然后呢?”周瑶接过了审讯的节奏,主动询问道:“你把这件事告诉张士诚了?”
“嗯,是过了几天才……”
胡艳秋迟疑了一下,低着头解释道:“我那个时候心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要用这个孩子要挟他?”周瑶眉毛动了动,问道:“逼迫他离婚,跟你结婚?”
“……是,是这样的。”
胡艳秋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这,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就算她不说,张士诚也挨不住这种程度的审讯,她可知道保卫科周瑶喜欢动手打人的。
至于说羞愧,相比于严厉的惩罚便有些微不足道了。
李学武和谷维洁的到来,稍稍给了她一丝希望。
她的希望就是襁褓中的孩子。
因为她还在哺乳期,还需要照顾这个孩子,而且有更高个的顶在前面,她的问题还是在于她坦白从宽的态度。
所以,就算李学武不来,她也要讲的。
只是说给周瑶听,她怕周瑶扛不住这种压力,不敢处理更大的那个,把她当替死鬼。
见到李学武,见到谷维洁,感受到了两人的态度,她这心里总算是踏实一点了。
“然后呢?”
“然后……他想让我引产。”
胡艳秋低着头介绍道:“说是未婚先孕会影响到我的声誉,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我说让他先离婚,他就开始躲着我。”
她抬起手里的毛巾捂住了自己的脸,只露着嘴还在讲述着过往的羞耻。
“直到我警告他,再不给我回复,我就去……去告他……”
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回忆着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他是带着钱来找我谈判的,给了我五百块钱。”
“我没要,我说要结婚。”
胡艳秋依旧是低着头,但言语间有了一丝悔恨。
悔的是她自己,恨的应该是张士诚了。
不过还是能看得出,她是有心眼,有主意的人,一般见钱眼开的姑娘,给五百块钱早打掉了。
所求甚大,所以坚韧。
“第二次来,他拿了一千。”
胡艳秋吸了吸鼻子,说道:“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只有这么多,我没答应他。”
屋里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看向床上坐着的姑娘心里都起了异样的心思。
给一千块钱都打不动的,那除了爱情就是贪图更多的一千了。
其实众人心里很清楚,张士诚当时的心情也很明白,爱情,爱你马麦麻花的爱情。
五百和一千的随手就能拿出来,在不引起家里注意的情况下,你说他有多少钱?
这年月,一名工人半辈子都攒不下一千块钱,张士诚工作才四五年就已经拿得出来了。
你就说,以当初胡艳秋的心态,对他的仰慕,混杂着蝇营狗苟的变化之后,她会舍得一千块钱就松手?
“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谷维洁挑了挑眉毛,问道:“他以前犯错误攒下的?”
“以前的……他基本都花了。”
胡艳秋扯了扯嘴角,手指捏着手里的毛巾。
其实她想说来着,张士诚在她身上花的钱都不止五百了,她哪里看得上五百的现金。
“应该是……应该是那些手段挣的。”
胡艳秋努力稳定着自己的心神,在背叛和求生的复杂心态中挣扎着。
“我跟他说,要么结婚,要么给我……给我五千块钱,我把孩子给他生下来。”
狠角色!
屋里无论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此刻心里想的都是这一句。
五千块钱是一方面,生下孩子才是非常手段。
这哪里是生孩子啊,这不是生饭票嘛。
“他同意了?”
周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孩子。
既然孩子都生下来了,那就证明五千块钱拿到手了啊。
胡艳秋却是哭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告诉我没有那么多钱,除非逼死他。”
“他后来跟我说,想要钱也行,但不能一次性付清,需要我自己去拿。”
李学武和谷维洁齐齐挑了眉毛,这种话明显就是在钓鱼了。
甚至之前的五百和一千都只是鱼饵啊。
果然,胡艳秋随后的讲述,彻底将张士诚的野心暴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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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丁主任在找您。”
彭晓力是不敢打扰李学武工作的,多着急的事也只能站在走廊里等着。
直到李学武从房间里出来,他这才主动汇报道:“李主任在楼上,请您这边忙完后上去一趟。”
“嗯,还有其他的事吗?”
李学武边往外走边问道:“丁主任在哪找我呢?”
“在一楼大厅,看着挺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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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晓力轻声解释道:“我在走廊这等了您许有一刻钟左右了。”
“嗯,我知道了。”
李学武点点头,问道:“今天晚上留在厂里的领导有哪几位?”
“李主任是照常留宿的,”彭晓力轻声回答道:“谷副主任有工作,景副主任在等财务报告,其他的领导都下班回家了。”
“哦,对了,”他好像刚想起什么来着似的,补充道:“工会熊主蓆在厂医院疗养。”
“又住院了?”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问道:“熊主蓆这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奉献给厂医院了吧?”
彭晓力低着头抿了抿嘴角,想笑没敢笑。
领导开玩笑无所谓,他可不能接话茬儿。
两人很快从二楼下来,彭晓力在楼梯口这边便站住了脚,等着领导。
这么做也是有规矩的,因为在外面,你不知道领导会有什么突然的要求或者工作。
领导有安排的时候你不在场,这就是失职,无论你正在做什么。
但为了工作需要,你还得与领导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打扰到领导的私密。
所以说当秘书很是不易。
“丁主任?这么晚了,”李学武同对方打了个招呼,问道:“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心里明白,但脸上不显。
这会儿还故作不知地指了指楼上解释道:“刚刚在了解案子的进展情况,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其实是他不知道丁自贵来找,彭晓力怕影响到审讯工作,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但在解释的时候就看领导有没有担当了。
这一句至少能让秘书不至于背黑锅,更能体现自己的风度和大度。
至于说对方怎么想,那就得看实际情况了。
现在是丁自贵主动来找他的,可不是他找丁自贵的。
果然,李学武还没解释完,丁自贵便已经不想听他的解释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案子。”
李学武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丁自贵的脑门上都见了汗。
大冷的天,就算红星厂的锅炉热,屋里气温高,可这里是门厅啊。
门缝里钻进来的寒风还是很冷的,可丁自贵竟然掏出手绢来擦额头和脸上的汗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
“丁主任,有什么事就这儿说吧。”
李学武一副着急的目光,指了楼上解释道:“刚了解完案情,等着跟领导汇报呢。”
“领导……是李主任吗?”
丁自贵差点呆住,说汗如雨下也不为过。
他话语里有些磕巴地说道:“我、我、那个……”
“要不咱们晚点再说?”
李学武看了看手上的时间,说道:“案子有了重大突破,我得跟领导请示。”
他故作信任对方,好像泄露了什么似的轻声讲道:“可能要连夜抓人,我得做准备。”
“李副主任!”
就在李学武即将转身的时候,丁自贵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带着往边上走了几步。
“李副主任,你得帮我一把。”
“这……丁主任,”李学武故作发愣,疑惑地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帮您什么啊?”
“唉,都怪我爱人啊——”
嗯???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熟悉啊?
李学武瞧了瞧他,疑惑地问道:“丁主任,我怎么没听明白您话里的意思呢?”
“唉,也怪我治家无方。”
他满脸的忧愁和悲伤,语气萧索地说道:“我爱人背着我,偷偷收了人家的礼物了。”
“这……”
李学武迟疑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扫了周围一眼,手按在了他的胳膊上轻声问道:“是贵重的物品吗?”
“有一台电视机,一块手表,还有一些布料。”
丁自贵低着头,就差把中气都叹出来了。
他哑着声音说道:“我真是对不起组织,对不起领导啊,我真是……”
“丁主任,您的这个情况……我没法处理了。”
李学武打量了他一眼,问道:“至少您得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否则我真的没法帮您。”
“是,是,我说——”
丁自贵点点头,讲道:“今天我回家,我爱人便跟我坦白,说收了人家礼物。”
“我问他收了谁的,我怎么不知道……”
一家之主,竟然不知道家里多了什么!
可笑不可笑?
可人家就这么解释了。
他这么说,李学武就这么听着,丝毫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她说是厂里有人硬送到家里来的,我问她是谁,她说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丁自贵把所有的干系甩了一干二净,这才吐露实情:“是对外办主任张士诚。”
“我爱人也是听院里有人说起他,这么一比对才知道,就是他送来家里的。”
“我这……唉……”
丁自贵摊了摊手,苦着脸说道:“那些个玩意儿我爱人也不懂,还给谁都不知道!”
“她怕给我惹麻烦,就一直藏着掖着的,直到今天知道出事了,才想起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