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送何诗情,在机场看过一次缠绵后,周至终于拿回了自己的车。
要搬的东西还挺多,而且很重要,包括了从海外淘来,等待修复的六手卷,以及老辈子苏华轩收藏的,曾经让周至猜测为赝品,结果去首都鉴定全为真迹的陈徐朱石十幅大作。
这十幅画作里,陈淳的《柳池秋禽图》,《芙蓉藻鸭图》,朱耷的《栖鹰图》,《荷塘双鸭图》,徐渭《墨荷图》都是纸本,在荣宝斋展示修复技艺的时候,就已经用人家的材料干自己的活,全给修好了。
但是对于剩下的绢本,徐渭《蕉石图》,石涛的《桃源图》,《悬帆济日图》,《女史图》,朱耷的《蓬莱山水图》,周至感觉自己的手艺还有些粗糙,一些材料也还没有准备好,因此还没有修。
这五张大画加上六手卷,够周至忙这一学期了。
将东西全都拖到红旗村工作室去放好,周至又跑去跟辜老汇报了这次日韩之行和三峡之行的收获。
辜老对周至干出这一堆大事儿倒是颇为赞赏,觉得周至这两个月人都跑瘦了一圈,都没好提要他加强本门学问这一茬,只笑呵呵地道:“文史不分家的嘛,三峡文化带的抢救工作当然是非常重要的,这些大发现要是没有及时找到,将来可能就再没有机会喽。”
“所以我们的运气还是算好的,也抢回来了不少的时间。”周至说道:“这次还发现了巴国使用的几十个符号,我也给临摹了回来,给师爷爷留着玩儿。”
“类似的符号在西昌彝族地区都发现过一次,是刻画在甲骨上的,但是又和中原殷墟甲骨文迥异,当时郭沫若解读为九黎文字,那三个的意思是‘天雷震’。”辜老说道:“我书房第二层有一本书是讲这种类文字符号的,你可以看看,增广一下这方面的见闻。”
“这次去三峡,我产生了一个疑惑,想跟师爷爷请教。”周至说道。
“哦?你说说看。”
“就是考古学上关于文化和文明的区别。”周至说道:“目前被大家所认可的定义,是以西方不列颠学者戈登柴尔德提出的观点为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