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夜色如水。明月高悬在天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将整个营地照得如同白昼。武天嗣和妙觉和尚并肩走着,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长长的。武天嗣率先打破沉默,说道:“师傅,现在塔娜的事倒还好说,只是庐州朝廷那边的消息着实让我有些心神不宁啊。”
狡黠的月光映照在妙觉和尚那光亮的额头上,映衬得他的肌肤比羊脂美玉显得更加柔美而细腻,只见妙觉和尚双手微微合十:“不知大将军王,是不是已经决定以身入局了?”
武天嗣无奈地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忧虑:“师傅,您又不是不知道李洁的厉害。别的将军在父亲麾下不过是看门狗,可她却是父亲拴在晋省的一头猛虎,我哪敢轻易得罪啊。父亲要是决心对付李玄,那自然是能成事。可咱们要是掺和进去,李洁、李彻、李淑媛这几个人联合起来,我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们在军中、朝中都有不小的势力,咱们实在惹不起啊。”他微微低下头,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妙觉和尚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月色下,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大将军王,您有所不知,穆勇也参与了蜻蜓币之事。如今庐州朝廷局势复杂,张玉洁等人若是为了自保,很可能会祸水东引。一旦他们将矛头指向咱们,咱们可就被动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您不得不考虑啊。”妙觉和尚微微皱眉,脸上的神情满是担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武天嗣,试图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武天嗣刚想解释,张了张嘴,却又顿住了。他深知妙觉和尚所言非虚,蜻蜓币的事已经有人把矛头指向武新宇那位太子爷了。如果太子爷的母亲张玉洁,想要帮自己儿子洗脱嫌疑,那么把穆勇给石破军行贿那三十万蜻蜓币的事,在他父帅面前提个醒,那可真的就麻烦了。
可是蜻蜓币在权贵之间确实十分流行,私下里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可有些事,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在武廿无这位九省督帅面前,却万万不能提及。武廿无在这片土地上就如同皇帝一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就代表着法则,最终的审判。
通俗点解释的话,这就是朱元璋时期的空印案,谁敢把这个秘密说出去,那就是直接和所有权贵站在了对立面。
武天嗣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说道:“师傅,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有些事真的不能轻易说出口。您知道吗,这就好比当年朱元璋时期的空印案。在那个时候,官员们为了办事方便,在空白的盖印文书上预先盖章,这几乎是官场里公开的秘密。大家都这么做,心照不宣,因为实际操作中确实有诸多无奈之处。但朱元璋却认为这是对他皇权的严重侵犯,是官员们在徇私舞弊,于是掀起了一场大案,杀了很多人。
咱们现在的情况和那时有些相似,蜻蜓币在权贵之间流行,很多交易都用它来进行,大家私下里都清楚这事儿。但在父帅面前,却没人敢提。父帅他手段强硬,对权力的掌控欲极强,就像朱元璋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要是知道权贵们都在用蜻蜓币进行各种交易,肯定会认为这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是在破坏他建立的秩序。
这蜻蜓币虽然看似只是一种虚拟货币,可它背后涉及的利益网络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让父帅察觉到其中的问题,他必定会雷霆震怒,展开彻查。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牵连,整个庐州朝廷都会陷入动荡。咱们要是贸然把这事儿说出去,不管有没有证据,都会被卷入这场风波,成为众矢之的。太子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趁机打压咱们,咱们还不知道父帅要把这件事搞多大,我是真的不敢以身入局啊,”
妙觉和尚听到武天嗣怎么说,无奈的摇了摇头,耐心引导着,“大将军王,可知道督帅的强干弱枝政策?”
武天嗣一听,猛得打了一个激灵,额头的冷汗让草原的冷风一吹,瞬间酒就醒了,他当然知道武廿无强干弱枝政策的决心。谁敢私下议论,后果都很严重。齐鲁省有几家不肯捐资助饷的大家族也就是死个族长,可是一旦牵扯到,故意妄议这个政策的人,第二天就被打成了反贼。
这时候真要是给武廿无玩儿什么去中心化的虚拟币,那真是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