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起来,当年表圣公,倒真是如椽大笔,一纸《告伪梁军民书》,真是气势磅礴。可惜了……卢卿,你既然是他弟子,也该有这种笔锋啊。”
卢汝弼听皇上的意思,并没有再谴责先师蛊惑废后叛乱,心下释然。
“圣人,昌黎先生曾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臣写檄文,或许与先师还有差距,但这给故友写信,让他回头是岸,臣倒是还有信心。”
李存勖点点头。也是,这写信,又不用如椽大笔,只要能打动人心就可。
一个月后,这封信终于送到了韩熙载的手中,看着故友来信,韩熙载沉吟半天。
是的,现在新唐的强大,已经不言而喻。数月前新唐水师路经大江江面,毫发无伤就把江南水师打得灰飞烟灭,这大概就是一种警告,或者是一种预兆,现在还说与新唐武力抗衡,无异于痴人说梦。
看着院子里繁花似锦,韩熙载走到雕花窗前,一面享受着夏日清晨的凉爽,一面继续琢磨着。
这一纸书信,虽然有理,但身为唐臣,忠君报国,是最低的政治操守。如果放弃对李昪的忠诚,投降新唐,那么就算日后高官厚禄,自己恐怕也享受不了。
良心会让自己羞愧而死。
但是卢汝弼信中早就考虑到这一层,特意说明“中华一统,忠君即忠于新唐皇上;对于旧主,能够让他避免灭族之灾,也是一种效忠。还望吾兄看清形势,决定何去何从。”
或许,忠君观念也该有所改变?
改变?那起码也要有人附和,比如严可求。
当然,最好是李昪本人同意这种改变。
还是先去和严可求商量一下吧。
见到严可求以后,韩熙载倒是开门见山,说到新唐如今强盛,恐怕难以抵挡。
严可求笑了。
他知道韩熙载的来意,是信心动摇,想投降新唐。
缓缓说道:“当年清口一战,北军就被杀得魂飞胆丧,数十年不敢大举南下。怎么,如今他们胆子又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