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召见司天监王墀,听他奏知,说星孛如此,名为‘天冲抱极泣帝前,血浊雾下天下冤’!此种天象,预兆着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就要降临!唉,天命如此,九儿,朕躬又何能为?又何能为啊?”
李存勖肚子里好笑。一颗彗星而已,至于说的那么可怕?但是现在如果给皇上搞科普,虽然官家已经没能力打死我了,但是他女儿还是有很多法子收拾我的。算了,别装了。
装13会遭雷劈的。
昭宗的沉痛是真的。一个人,身负抛弃祖宗家业的罪名,简直无法自我解脱。但是,不禅让怎么办?
屋内一片死寂。
李九娘低声说道:“大唐三百年江山,难道就此葬送?父皇,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
李存勖必须开口了:娘子你记住了,我可是帮你说过话的。
“张公公也和微臣商量过,如果官家能够到了河东,传旨天下,明示朱贼为社稷蟊贼,则各地藩镇,自然奋勇勤王,朱贼团伙,必将离心离德,即使其所部,也会士气低迷,不堪一击。那时候……”
他按照张承业的说法,照方抓药,倒是说道慷慨激昂,却被昭宗冷冷打断了。
“李亚子你说朕如何到得河东?若是被他擒住,颜面无存都且不论,只怕乱军当时就会悖逆弑君!以朕的性命做赌注的话,再也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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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明白了。感情皇帝是怕死啊。嗯,这个嘛,人谁不怕死啊?皇帝怕死,好像也不算很奇怪的事。
还是别开口了。否则真要自己把皇帝搬移到什么地方,自己可没有这本事。现在官家说的是对的,只能将他按常规方式转移出去,而这样做,的确很难逃出朱全忠的掌心。
想想洪洞县的那密密麻麻的梁军,李存勖感觉自己快要犯密集恐惧症了。
昭宗再一次看清了李存勖的想法。
“亚子,并非朕怕死偷生,而是此贼已经毫无人性。如果逃脱不成,落入此贼之手,朕必无生路啊。”
李九娘不敢置信。
“难道他还敢弑君?”
昭宗的国字脸都扭曲了。
“他虽还未弑君,但已经杀了可证。”
“可证夫人?”
李九娘眼前浮现出一个圆圆的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的女人形象。
昭宗点了点头。
那个怀了昭宗骨血的可证夫人,只因为八卦了那句“天冲抱极泣帝前,血浊雾下天下冤”,就被朱全忠悍然下令处死。
理由是惑乱人心、蒙蔽圣躬。
当时连李振都颇觉不忍,恳求梁王是否能够等可证夫人生育以后再杀她?
但朱全忠显然并不顾及可证腹中的官家骨血。那个李唐皇室的婴儿,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乱世,就和母亲一起被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