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彻底想明白了,无论在哪里,他的改革大业,都是在革故鼎新,是在除旧维新,必须先将原来的画图涂抹干净,才能开始描绘新的蓝图。
每一国的既得利益者,都不肯也不愿轻易退出历史的舞台,都不肯在利益受损的情况下忍气吞声,都对他疯狂反扑甚至拼死相搏。
吴起的理想与抱负若想实现,必须打破旧秩序,建立新秩序。而义弟俱酒在巴蜀开辟的新天地,没有旧包袱的压力,没有旧势力的阻力,是一块新鲜而干净的画布,可以任由老吴在上面大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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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俱酒一而再、再而三的营救,吴起就算是块石头,心也被焐热了。
老吴知道,自己已经年纪不小了,不想在楚国这个老贵族盘根错节,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大染缸里扑腾了,他累了……
于情于理,老吴都必须去报答一下这位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义弟了。
此次冒险回来,一为祭奠楚王,以全君臣之义;二为报复熊臧及一众勋贵世家。
如何报复熊臧才是最痛快的?莫过让他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熊臧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屁股之下的楚王之位。吴起早就洞悉王子良夫的野心,故而冒险相见,当面游说,将熊良夫的野望之火撩拨得旺旺的,成功完成他的报复计划。
熊良夫野心一起,思绪也复杂起来,兴废立之事,如果单靠吴起一人,一者不够保险;二者自己未来即使上位,也容易被架空。
熊良夫道:“司马子布、左尹昭亭,皆先君旧臣,令尹同僚,不若召集过来,一起商议起事大计。”
吴起对熊良夫心中的小九九洞若观火,但去意已决的老吴,对此欣然同意。
其实,在熊臧登基之后,显然对阳城君等老贵族更加倚重,对先王手下的这些旧臣,反而有所怀疑。
故而子布与昭亭等人过得也不顺心,特别是今日车裂吴起的表演,更让他们心生自危:熊臧会不会对他们这些站队不稳的人秋后算账呢?
最重要的一点,子布与昭亭对楚悼王是十分忠心的,熊良夫要凭借“丽兵王尸”这条大罪,将熊臧扳下王座,顺利上位,必须团结对先王忠诚、且不受新王待见的人入伙。
政治斗争就是这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熊臧不用、甚至猜忌的人,都是我熊良夫的天然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