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陇道:“彭城在宋国腹地,必不可大军以入,若孤军而深插,为宋所围,岂是儿戏?”
那人道:“宋之境,商贾往来,天下通衢也。阴令一军乔装商旅,半路接应。若奇袭彭城得手,挟宋君而西归,料宋军不敢唐突。”
暴陇坚决不同意:“太子一国储君,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此计万万不可!”
那人道:“太子至睢阳,赠宋厚礼而秘返。差一身形相似之人,一路虚以尾蛇,不患犯险。”
太子韩屯蒙伸手制止了暴陇,俯身问道:“客为谁者?何时入我门下?”
那人道:“小子申不害,郑国京人,原为郑之贱臣,后于败军之中,流落阳翟,幸入太子门下,充作食客。”
申不害?嗯,韩屯蒙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议后,太子将申不害单独留下,继续研究他提出的奇袭彭城之计。
申不害的奇袭之计,主要的基础是宋国这些年来略显麻木的国防神经。
宋人重商,加之睢阳、彭城等大城居于重要的地理位置,商业、手工业十分兴盛,在国内形成了人人重利的思想。
重商、重利的副作用,就是消磨了斗争意志,国家过度求稳怕乱,在诸侯之间得过且过。你想想,谁愿意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要,去沙场征战呢?
一千二百多年之后,另一个以“宋”为名的朝代,犯了同样的毛病。经济高度发达,军事极端弱鸡,后世人称“鼻涕宋”。
放眼整个战国,宋国很少参与重大政治活动,包括诸侯会盟、合纵连横等等,当然更少发起军事战争,无论主动还是被动。
某种意义上讲,正是较为发达的经济,养成了宋国的鸵鸟心态,闷声发财,不求进取。
在这种心态之下,整个宋国的国防温水煮青蛙,相对松懈,为韩国这次奇袭奠定了坚实基础。
这是特定国家、特定环境、特定条件、特定时间下的军事个案,不具有普遍性和规律性。
听完了申不害的分析,韩屯蒙击节叫好。此战若成,韩屯蒙的太子之位将更加稳固了,同时也可在诸侯之间树立傲娇的威信。
当下,韩屯蒙决定按照申不害的计策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