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捋了一下胡须,突然严肃地对禽滑厘道:“滑厘,数日之前,日有食之,天象有异,吾时日无多矣!”
禽滑厘大惊失色,匍匐在地:“师尊耳聪目明,身强体健,何出此言。”
墨子摆摆手:“汝从我数十载,手足胼胝,役身给使,吾欲以汝为钜子,总摄墨家诸事,汝意如何?”
禽滑厘以头触地,涕零哽咽,不能成言:“师尊何出此言,弟子与师尊,名为师徒,情同父子。所信者,夫子之学也,岂贪恋钜子之位耶?”
墨子对禽滑厘的为人秉性是非常了解的,自然知道他并不想当什么钜子,更没有什么野心。
这些年来禽滑厘代理钜子,整个战国破破烂烂,禽子带领墨家子弟缝缝补补,勉强维系墨家的荣光,但却也难以让墨学进一步发扬光大。
墨子放不下的身后事是,自己创立的墨学,将走向何处?
墨子也不和禽滑厘客套:“吾自知汝,然光大墨学,谁可属之?”
禽滑厘道:“弟子也年事高矣,愿侍奉师尊不止。光大墨学,请师尊在诸师弟中另择高明。”
墨子心潮澎湃,暗暗将自己的二十大“兼字令”弟子,以及“爱字令”的再传弟子梳理了一遍,却是没有明确的答案。
忽然他想到了二十一郎,这个当年凭冥冥之中的感觉就一眼认定的奇特小孩,现在该长成什么样子了?
墨子遂道:“二十一郎胡不入鲁阳?”
禽滑厘道:“前者鲁阳公莽撞,坏了墨家止战大计,反造成新的冲突。二十一郎恐对墨家在此中作用,有所误会,故迟迟未入鲁阳,拜见师尊。”
墨子道:“鲁阳公亦为其所擒?”
禽滑厘道:“正是。”
墨子道:“汝传话于二十一郎,吾欲见之。”
俱酒这两天埋头在学习墨家着作,并根据后世的经验,提出自己的见解,争取在见到老墨子时能够装一装,能够博得他老人家的青睐,让自己打入墨家内部,利用墨家的组织能量,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梦想。
同时俱酒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墨学续命,虽然当今天下是儒墨并起,但在战国后期,法家就后来居上了。焚书坑儒之后,墨家就神秘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