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的家庭是上天给她的赐礼,也是上天给她的苦难。
云浅浅的书的第一页写着她过去看到过的一句话。
“于蓝天下飞翔,或,在牢笼中死亡。”
夜深人静,云浅浅打开灯,拿出了自己收在密码盒里的小刀,坐在房间的书桌上。
父母不会在她的房间里布置摄像头,因此卧室和学校是她唯二能获得自由灵魂的港湾。
在镜前看着自己左手的手心,伤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这是唯一一道不是自己划下的伤口,也是自己被划得最深的一道伤口,更是自己最没有感受到内心的痛楚的一道伤口。
她用这一道伤口,避免了救她的人受伤的可能。
云浅浅苍白的脸笑了一下,镜中的她风华绝代。
拉起自己的袖口,小臂最上部到肩膀的区域,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划痕。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云浅浅有些记不清了,只知道,内心的苦痛会在皮肉的痛苦中得以短暂缓解。每日每夜,愧疚与不安同她热烈的信念都在不断耻笑着她自私的欲望。
小刀落在长好的疤痕之上,划出一条明显的血痕。
很痛,但云浅浅的手很稳,唯有眉目中的痛楚能看出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放下袖子,收好自己的小刀,镜中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一分娇弱,仿若夜风中娇嫩的昙花,时刻都要凋零在这寒冷夜色。
“爷爷,我还是有我卑劣的欲望,在烈日的照耀下,我只能躲在小小阴暗角落里,为自己和爸妈赎罪。”
而深夜的星汇市中心医院却不乏人与车辆来来往往。
肿瘤科,所有人都在等着主治医师的最终诊断结果。
并没有奇迹,医生用一句“宫颈癌晚期,建议保守治疗”封住了所有人的嘴。
许卿愿坐在外面的座椅上,病房那边还是病房,在疾病面前,母亲的生命就像蝼蚁蚍蜉。
走廊上的人神色疲倦,某个病房里又隐约传来男人的哭声,隐忍压抑。
检查费用了三千多,因为过去想着省钱,母亲没有交一年三百多,十年就三千多,够自己一个学期学费的医保,如果现在要治疗,一切都不能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