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吧!既然这样啊……呃……兄弟,你到了历城县,你自己琢磨琢磨,你得罪谁了?”
“我……我没得罪谁呀。”
“你还没得罪谁呢?前天!前天下午,你对面那个……啊……到秦宅要看望我娘。结果,我太平郎哥哥、你的表哥拽着你是不是迎出大门了?让你给人家见礼,你非但不见,你还张口贼、闭口小偷。是不是你说的?最后气得我太平郎哥哥吐血。有这事儿吧?”
“啊……啊!有这事儿啊。”
“那你还不明白呀,你得罪人了我的兄弟!你太毛儿嫩!你岁数小!你不看看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呢?得罪的是绿林总瓢把子!天下强盗的头儿!强盗红胡子!你别看我胡子红,我可不是强盗,我也就劫过你,呃,还没劫成。我这平常不劫道,我做正经生意,我、我贩私盐的……”
“嗯?”罗成一听,“贩私盐也不是正经生意啊!”
“哎,总之,我这个人平常走买卖道,我不走拦路剪径的道儿。但他不一样啊,他就是强盗头儿啊。平常是伸手五指令,瞪眼宰活人呐!你看,他手底下那些强盗头、那些山寨的大王见到他,二哥长、二哥短,毕恭毕敬的。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儿吗?有一个人敢戗着他说话吗?别说戗了,有一个人敢不露笑纹儿地跟他说话吗?没有!也就兄弟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你撅他一个对头弯儿啊,你让他脸往哪放?你当众骂他是贼。他们最讨厌听这字儿了。要么你表哥当时吐血呀,打你啊?打你是为你好啊!你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啊!你表哥知道。这、这、这……你真得罪了他,指不定哪一天他发动这些强盗就对你下手了。可能你也知道,呃……我那个结拜兄弟,就是那尤俊达,原来也是他手底下的人呐,是东边的总瓢把子。虽然现在金盆洗手不干了,但是单雄信可一直还拿他当兄弟。这不是,刚才咱们拜完寿回来都到单雄信的跨儿院去了吗?他几个在聊天儿,也没把我当外人,我就在现场啊。我就听见单雄信大骂你……”
“骂我什么?”
“骂你什么?骂你……前天的事儿让他当众出丑了。今天早晨他献寿礼,他的三世佛被换成了三块烂石头。别人一个敢言语都没有,就你在那里喊了个倒好啊。又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丢尽了脸。当时,他跺脚大骂。他说在历城县他不敢怎么样,因为看着你表哥的面儿在这里对你怎么样,对不起你表哥。但是他说了,他跟你表哥是兄弟,跟你没有关系!他说在历城县不敢怎么样,你迟早得走。等你从历城县返回幽州,只要你前脚一出山东境,他马上就派小贼把你给拦住,把你抓起来。也不要你的命,只不过是打断你的踝子骨也就罢了,给你这么一个教训。这、这、这是我听见的。哎呀……我一听见,我当时这心里头挺不舒服的。我还劝他,我说:‘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都是叔宝哥哥的亲友。伤了谁也不好,结果他们把我赶出来了,说我跟他们不是一势的。说实在话,我确实不是!咱俩是一势的,都是叔宝哥哥的亲戚,他们只能算朋友啊。哎呀……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结果,这一喝点酒啊,呃……这酒一上头,晕晕乎乎的。我觉得如果不告诉你,我这良心总是过不去,你看你长这么漂亮,万一出了山东真被人把踝子骨打折了。这、这、这以后、以后怎么做人呢,啊?那不成个瘸子了呢?哎呀……所以,我思前想后,想点点你。没想到,你这人还不经点,非得刨根问底。这话,我只能说到这里。兄弟,这事儿,你记到心里就行了,暗自记一下,别生张,小心谨慎。拜完寿之后,你抽冷子赶紧跑。我估摸着他们也抓不住你。另外呢……呃……那个单老二,他到底是说气话还是真的实行,哥哥我也不敢打包票啊。最好就是说气话,给他自己找找脸,有可能是这样。所以,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呃……就有这么一个小心,有这么一个事儿就行了啊。行了吧?!哥哥说明白了吗?”
“嗯!”罗成一听:这话一定是单雄信说的,怎么呢?像单雄信说的话!怎么像单雄信说的话呢?罗成突然想起来,昨天大家随份子的时候,齐国远在那里阴阳怪调。这个单雄信当时就斥责他了,就说:‘你再说,我打断你的踝子骨!看来这单雄信作恶的一贯行为——就爱打断人的踝子骨啊。今天又想给我断了。那姓单的!我倒要看看你怎样打断我的踝子骨的。“嗯……”
“哎,”程咬金说:“贤弟,别生气行吗?你要这样的话,我、我、我心里这、这个更不是滋味了,我还不如不告诉你呢。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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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程大哥,没事!我没往心里去。您放心,甭管什么时候,这件事情没有您的事儿,我不会露出您来。”
“哎呀!贤弟,你也别往心里去啊。呃……留个心眼就行,你别想太多!”
“行了,大哥,谢谢您。”
“哎呀,咱是自家人,谢什么来着?喝个酒!”
两人“邦”一碰杯,一杯酒又喝下去了。程咬金说:“我再转转啊……我再转转……”程咬金站起来在罗成背上又拍了三巴掌。然后,程咬金端着酒又开始打圈儿。
打来打去、打去打来又打到单雄信这儿了。
“哎,兄弟!又到你这儿了,又到你这了。今天我这酒喝美了……喝美了!哎呀……这打了好几圈儿了。来来来,咱们再干一杯!”两人把酒倒满了。程咬金一饮而尽:“啊……哎哎?”一看单雄信端着酒眯着眼正盯着自己,这酒可没喝。程咬金一看:“哎?单二弟,你的酒怎么没干呢?”
单兄信说,:“程大哥,你刚才到我这儿来,要我小心点儿啊,要我拜完寿赶紧走,说有人对我不利……你坐下,坐下,坐下坐下……你把这话说清楚了!到底是谁说的这些话,嗯?谁要对我不利,我这人呐,直脾气,你直接说!”
“呃……哎呀……我说二弟呀,我这话是当哥哥的点给你的,你还逼着哥哥非得说是谁吗?这人是谁?那能跑出贾柳楼吗?不就是在场坐着的的兄弟吗?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是无意之中听到他们谈话,我知道了。我、我怕你吃亏,透露给你,让你防备着点。你还让我把人家说出来呀?你说什么话,我听到了,我也不能跟人家说是你说的,对不对?我要是这样做,那不够哥们义气!所以说,这话你知道就行了呀。来!喝!喝……”
“不不不……程大哥,您放心,虽然咱们俩结交没有几天,但是,咱俩的脾气很相投啊,我觉得咱俩现在就是兄弟!当然了,不是兄弟,我能告诉你吗?所以,你放心,你就直接告诉我谁说的这话,到底要把我单某怎么着?你说出来!出你的口入我的耳,绝对不会给第三人知道。”
“这、这不太好吧……”
“不不不,您要是不说,程大哥,我这人可就怀疑您说的是无中生有了!”
“二弟,你要这么说,那、那我就得告诉你了,否则的话就好像我大老程这个人多没谱儿,净传一些谣言似的。但是,咱丑话说到前头,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那更不许说是我程咬金告诉你的。不然的话,我就没法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