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榭歌台。
夏妙淳刚刚才观赏完一场盛大绝伦的乐会,此时正坐在长案前,思绪远游,这场乐会,明显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本就不想如此,只因为这场乐会的戏子是夏家一位表兄弟的熟人,一路演绎至此,刚好碰上,说什么都要让他夏妙淳看上一看,毕竟牵扯到宗族也不好拒绝,他夏妙淳别看贵为一族之长,平日里可没什么架子,就连家族里那些个族老都觉得他有些神经大条,但是偏偏诺大的家族中又暂时找不出比他夏妙淳更出色的领导人了。正是这样,才使得本就不爱看乐曲的夏妙淳硬生生的在此地坐了个把时辰,时不时还要把酒言欢,显得乐曲很符合他心意。
乐会一结束,夏妙淳便是长袖一挥,到场的戏子们会意,纷纷辞去,乐工们也很识相的退下府去,琴声、琵琶声,一切的管弦交悦声似乎在此府上内余音袅袅,但是夏妙淳并不怎么回味,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长案上的酒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门缓缓被推开,缓步走进来一位老者。此时的夏妙淳已经入迷,丝毫没有察觉。老者只是一笑,笑得很浅,点头示意刚刚进来的守卫在门前候着。
房间内的大门再次关上,这位老者轻咳了几声,发现坐在长案前的男子丝毫不为所动,便使劲拍了拍桌子,这才将夏妙淳思绪拉回。
夏妙淳拍了拍胸脯,说道:“我说禹老,下次您老人家过来的时候动静大一点,您这如此仙气飘飘,每次都将夏某吓得不轻。”
来者正是如今夏妙淳这支庞大军队的军师禹承,其今年七十有六,但是丝毫不见其外貌上的颓态,就连头发都还是一头黝黑,看上去就像一位不过知名之年的男子。禹承四十五岁的时候便进入夏家办事,入军辅佐夏妙淳,可以说如今这支完全足以与大申碰上一碰的军队少不了他禹承的功劳。建军、蓄圣州以北之民心、出谋划策帮助夏家占据了大申北方拒虎城外几乎所有的据点、散城,功不可没。
禹承笑道:“主公,这你就得凭良心说话了,我哪次过来找你,你不是这般神游太虚?”
夏妙淳挠了挠头,笑道:“好像是这个样子。”
禹城在离着夏妙淳不远处的一张案几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方才乐会看得怎样?我听说他家才艺不输大申皇宫里那一批伶官。”
夏妙淳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东西从来就不感兴趣。”
禹城笑了笑,站起身来开始在这较为宽敞的房间内踱步。
“这地方不错,我看今天这场军议就在此处,你看如何?”,禹承问道。
夏妙淳环顾四周,这个房间他还是第一次来,是那个表兄亲自安排的。
“您是军师,自当是由您来安排。”,夏妙淳笑着说道。
“主公也要有主见的啊,凡事都靠老夫,你夏妙淳就不怕老夫造反啊?”,禹承说道。
夏妙淳一听,立马起身抱拳道:“那到时候还请军师留我一命,还能为您上阵杀敌呢。”
禹承指了指长案前那个看似认真的男子,笑骂一声,然后朝着外头走去,还一边吩咐道:“诸位将军马上就到,你身后那张布帘可以拉下来,然后将这张堪舆图挂上去,军议可是大事。你身为军中之帅,又是夏家家主,架子多多少少还是得有的,要做出表率来。”
“今日只是召集一部分将领,战前准备,难免要细水流长。”
禹承从袖中摸出一张十分宽大的图纸,夏妙淳看向身后,将那块布帘拉起,随后那张图纸不断变大,漂浮着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