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茶喝不完,道友可自取。”公子哥的声线有点细。
苏夜辨识男女的方法,还是跟同村老羊倌学来。
看向公子哥胸口,与寻常男子无异。
不是女人。
声线又不像男人。
两者相加,即便得出结论:
同桌的公子哥,是在皇宫里供职的太监。
观瞧其玉冠上的明珠数量,心知他品阶不低。
苏夜第一次接触去了势的男人,保持谨慎态度:
“谢过道友美意。在下粗人一个,还是适合喝点粗茶。”
“信物呢?”公子哥嘴唇未动。
苏夜环顾周围,邻桌茶客显然并未听闻公子哥之言。
唯一的信物,只可能是胡掌柜暂借给他的龙纹玉佩。
召出玉佩,将其握在手掌之中,通过桌底交给衣着华贵的公子哥。
公子哥白嫩纤长的大拇指,缓慢触摸龙纹玉佩表面。
随后将其归还苏夜,面现笑意:
“贫道冯玉安,乃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内侍省内侍,官拜金吾卫大将军。”
大乾内侍省属官可兼任军职。
官职最高的内侍监李清秋跟随皇帝左右,敕封骠骑大将军。
冯玉安的官职,要略低于李清秋。
苏夜本欲在茶馆里探寻接触皇宫太监或宫女的门路,不曾想荣德皇后身边近侍,已然等候在此。
虽是从胡掌柜处学得太极易理,懂些易数八卦,却从未以此预知未来。
有人在此接应,实是意外之喜。
冯玉安上下打量苏夜,不觉眉头微皱:
“岂不闻‘人靠衣裳马靠鞍’?
若是想见皇后娘娘,您这身行头可不成。”
苏夜看向冯玉安的锦袍,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粗布灰长袍。
平素里舒爽的行头,忽觉有点寒酸。
识海中浮现出一句古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想要解决普陀山和吉莲山寺院中无罗汉的困境,非见荣德皇后不可。
当即问道:“冯将军,我该去哪儿置办一身新行头?”
一句冯将军,把冯玉安喊得老脸逢春。
嘴甜吃遍天下的理,亦是来自于祖父传授。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对他来讲,从来不是难事。
冯玉安从玉葫芦中召出几块碎银,放在茶桌上,带着苏夜离开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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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城有多家老字号成衣铺,甚至还有传承自大夜的古店。”冯玉安走在苏夜身旁,边走边向他介绍,“不过老身最满意的,还是‘华清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