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哈哈大笑,端起高脚杯:“敬你,我的朋友。”
二人举杯相撞,喝了一杯友谊的酒,王言问道:“那些杂志、期刊在哪里?港口还是仓库?”
“你知道的,之前吴淞口的港口被炸了,现在我们的船都在黄浦江靠岸,再由卡车和那些工人送到仓库去。”
黄浦江的深水处达十八九米,浅水处也有八九米,这个时候最大的货轮、油轮,也就是四五万吨左右,吃水深度在十四五米。这个吨位的货轮当然开不进黄浦江,但是他们的货轮多是两三万吨的,吃水深度也就是七八九米左右,虽然费劲,但是也能勉强开进来,大不了再找个纤夫什么的,问题不大。
之所以此前不在黄浦江靠岸,就是因为麻烦。吴淞口那边已经有了非常健全的码头货运系统,周转是比较流畅的。尤其这是洋人的货,很有优先级。另外一点,那里有铁路线,尽管距离比黄浦江这里要远,但是运货效率是要更高许多的。
只不过现在吴淞口被忠义救国军给炸了,没有办法的下策而已。
却不妨,艾格继续说道:“不过那些杂志、期刊不在那些小船上。而是在吴淞口海外的大船上。如果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让人去拿过来。要是不着急那就等一等吧,有两天就送到仓库了。晚上咱们出去玩一玩?”
“过几天吧。”王言摇头拒绝了挤眉弄眼的艾格:“你要是不告诉我这个事也就算了,现在我知道那些杂志、期刊都到了,就想着赶紧去看看,找一找商机。正好我挺长时间都没出去了,也去吴淞口那边看看,港口修的怎么样了。”
艾格也没在意,他虽然也喜欢漂亮女人,但还是更喜欢钱一些,而且他也很爱他的老婆。对于能不能出去花天酒地,他还是很随缘的,不像王言那么花。有时候他都佩服王言,那身体真强,偶尔还会多个一起。不像他,家里的一个老婆都已经摆不平了,羡慕……
没再跟艾格多说,王言下楼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石长兴,而后就在办公室中默默的喝茶看报。
过了十多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没等王言说话,齐四便推门走了进来:“言哥,石哥派的人已经到了,就在外面的街上呢。听他们说是去吴淞口,咱们去干什么?”
王言扔了手中的报纸,站起身向外走去:“来了一批货,有我要的东西,再说这都一个月没怎么活动了,出去看看大海,散散心。”
“那这散心可是遭罪,六十里地呢,路也不好走,臭烘烘的也没什么好看的。”齐四撇了撇嘴,不过还是懂事儿的关了办公室的门,小跑着先下楼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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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楼去,立马有人过来给王探长打开后车门,待他进去,才小心的关好,点头哈腰的看着车远去,抽出一支刚得的烟,美滋滋的抽着。
齐四开车出了捕房的大门,立马有两辆车过来,一辆加速超越在前开路,一辆在后面压阵。这些都是保镖,一车四个,共计八人,全都带着武器。
如果不算去北站仓库的话,明面上的王言几乎很少出租界范围,即便出去,也是前呼后拥,这是他贪生怕死的一种表现。因为在租界中,不管是公共租界还是法租界,有很多他的人,别的不说,只是满大街跑的黄包车夫就是。要说让他们给王言搏命或许没那个胆子,但是通风报信他们是一定会的。
因为王言这个老板很大方,租他们黄包车的收费很公道,没有押金,遇到客人刁难也会帮忙站台解决,保证不被欺负,欺负了也能还回来,这实在太难得了,他们很拥护的。如果发生意外,他只要第一时间没死,那么这些黄包车夫自己就会找地方打电话摇人了。
当然了,不论是租界内的布置,还是出租界的小心,都是维持人设的。开玩笑,王某人哪里会怕那些,只是一以贯之的装到底罢了……
去吴淞口的路确实颠簸,只是因为是土路罢了。这都是之前修的路,加上来回往来的频繁,以及战争结束才半年,尽管这种物流周转要道日本人最先修补,但这个年代的条件也就那样,不可能整一条柏油路上来的。
王言坐在车的后排,漫无目的的看着路两旁的环境。
他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艾格搜集那些科学期刊,说找新商机都是借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一九二八年,英国人亚历山大·弗莱明发现了一种新的霉菌,经过培养研究,发现了它的作用。一九二九年,他将研究成果发布在《英国病理学杂志》上。
恰好,王言让艾格搜集的期刊就有这个,他甚至给艾格列了单子。这个亚历山大·弗莱明在一九二九年发表了名为《关于青霉素潜在疗效的实验性发现》的论文,在此文中,亚历山大·弗莱明将他新发现的霉菌,命名为……盘尼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