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最有才学的胡惟庸率先开口发问,眉头紧蹙,心中满是困惑,实在猜不透这店家的心思。

店家战战兢兢地问道:“那位与你们一同进来的 白衣书生,可是三位的旧识或者亲朋?在今日之前,三位可曾与这书生打过照面?”

胡惟庸微微挑眉,心中满是不解店家此番询问的意图,但仍是如实答道,“郑兄不过是我们在来这驿站的途中偶遇,瞧着顺路,便邀他一同前来,这其中难道有何不妥?”

店家面色凝重如铅,压低声音说道:“看那位白衣仁兄的相貌是早亡之人,和他在一起可能有亡命之危,极有可能是道殣鬼。”

汤和面色有几分惊惶,却仍倔强地不信邪,踏步上前问道:“你这番话可有何凭据?这郑兄今日与我们一同在那炎炎烈日下走了数个时辰,若是鬼祟,又怎可能顶着骄阳?”

店家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那身皮囊确实看似为人,但那肉身之中究竟还是不是人,就难以断言了,方才我让那小二去给你们送茶,实则是想借那茶水试探一番他的鼻息......”

见店家说到此处却不再言语,胡惟庸心急如焚,赶忙追问道:“那结果究竟如何?”

店家环视三人,见他们此时面上皆有几分惧色,这才说道:“这书生看似与常人无异,但也正因如此,极有可能是那道殣鬼,所以无法凭此法辨别出来。”

三人闻听此言,刹那间惊得面无人色,三人年岁都不过二十,听到店家这话之后,惶恐之态展露无遗。

胡惟庸听闻后,更是慌乱得手足无措,声音颤抖地问道:“店家,这道殣鬼又是何方妖孽?”

店家靠近三人,压低声音仿若幽灵低语般说道:“这道殣鬼,指的就是那些惨遭不幸、横死在路途上的行者所化的鬼,这白衣书生极有可能是已经成了气候,吃了几条人命的道殣鬼。”

“这种厉鬼心中怀着一口无法归家的冲天怨气,专门在道路之旁寻觅过往的旅者行人结伴同行,随后将行人诱骗至自己的埋骨之地,取其性命,再扒下其皮肉穿戴在身,去哄骗下一个路人。”

胡惟庸与汤和听了店家所言,顿时浑身汗毛倒竖,毛骨悚然,一想到自己今日居然与只厉鬼同行了整整一天,此时一阵后怕,浑身冷汗淋漓。

朱重八也像是被吓得肝胆俱颤,神情恐慌地问道:“大师,那这道殣鬼该如何降伏?”

店家伸手指着桌上的物件,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两份湿糯米和大葱,今夜一份需放置在那书生的床下,另一份则放在另一张床下,明日一早起床待那书生起床后,拿出查看,便能知晓这书生究竟是人是鬼。”

胡惟庸慌忙问道:“为何一定要有人与他同睡一间房?让他一人睡一间不就好了?”

店家连忙摆手,神色紧张地说道:“万万不可,这书生倘若真是厉鬼所化,半夜醒来发觉房中无人,便会知晓自己的身份已然被识破,到时只怕会在这驿站中肆意杀人。”

店家说完这番话,胡惟庸立刻将目光投向朱重八和汤和,如此危险至极之事,自然是希望浑身正气的朱重八和汤和二人去。

店家看出了胡惟庸的心思,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两位好汉阳气旺盛,远超常人。若与这书生共处一间房,只怕到时凭借糯米大葱就难以辨别出这书生是否为鬼了。”

“若是分辨不出这书生究竟是何方妖孽,那你们这后半程就要一直被这书生纠缠索命了,说不定到时你们三人都要死在这鬼手上。”

此话一出,几乎就是摆明了要让胡惟庸去和郑清川睡在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