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秀梅带着老道士回到了家中,老道士刚一见到她的女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将秀梅拉到一旁。
低声说:“怪不得菩萨都镇不住他,这孩子身上的,可不是普通的邪祟,而是鬼煞,常言道,夜行千万鬼,鬼煞走第一,这鬼煞堪称鬼王,周身怨气冲天,凶狠无比,他是由含冤而死之人所化,身负因果,就连菩萨都不敢轻易沾染,所以才未能将其压制,不过这鬼煞虽凶狠,但也并非毫无办法,只要能找出他的怨念根源,化解其怨气,消除其执念,鬼煞自会消失。当务之急是要查明这鬼煞的来历,方能对症下药。”
秀梅虽然对这鬼煞的来历一无所知,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件事绝对和那口充满神秘色彩的古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怀揣着满心的疑惑和忐忑,秀梅毅然决定带上那位经验丰富的老道士一同前往邻居婆婆家。这位邻居婆婆向来德高望重,且似乎知晓不少关于村里过往的秘密。当他们踏进婆婆家门时,一股凝重的氛围扑面而来。
邻居婆婆深知此次事件的严重性,毕竟这可是关乎众多人性命的大事啊!她重重地叹息一声后,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继续隐瞒下去,缓缓开口,将那口古井背后隐藏的血腥往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时光倒流,回到那个令人心悸的子鼠年。那一年,大灾荒如恶魔般席卷而来,无情地摧残着这片土地。旱灾肆意横行,天空好似被一块无形的巨大黑幕严严实实地遮蔽住了,愣是一滴雨水都不肯施舍给大地。河流逐渐干涸见底,昔日清澈潺潺的水流如今只剩下干裂的河床,仿佛大地母亲身上狰狞可怖的伤口。
一开始,村民们还天真地相信那些荒诞不经的谣言,以为这场旱灾只是暂时的困境。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田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饥荒开始蔓延,人们这才如梦初醒,懊悔不已当初为何会轻信那些毫无根据的传言。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上苍似乎听到了他们苦苦哀求的声音,一场及时雨从天而降,宛如救命稻草一般,滋润了干涸已久的土地,也让濒临绝境的村民们看到了一线生机,最终侥幸逃过了这一劫难。
灾荒过去之后,村庄渐渐从废墟中重新站起,慢慢恢复了往昔的宁静祥和。但唯独那口曾经见证过无数悲欢离合、生死存亡的古井,成为了全村人心中永远无法触碰的禁忌,没有人胆敢轻易提起它的名字,生怕唤醒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记忆。
此后时常有人看到,井边站着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儿,她总是翘首以盼,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失落,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有人说,那个小女孩就是寡妇的小女儿,她还在等着妈妈买花头绳回来给她,那口井里本就埋葬了太多无辜的生命,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整个村子都被一股恐惧的氛围笼罩。
没过多久,村民们用一块巨大的石头将井口死死地封住,井边也渐渐荒芜,杂草丛生,再无人敢靠近,村民们宁愿绕路,也不愿从井边经过。
老道士听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寡妇的小女儿,被亲生母亲推到井里,本就怨气冲天,加上后来又有那么多的女儿惨死井中,这口井便成了怨气汇集的养煞之地,最终将他的怨念滋养成了鬼煞,一旦成了鬼煞,被无尽的怨气侵蚀,便会丧失心智,沦为只知嗜血痴人,伤人害命的邪祟,不过这鬼煞虽凶,心中却留有一丝执念,记得临终时的心愿,一直在井边等待母亲的归来,实属难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道士望向秀梅,接着说:“她等了这么多年,或许是意识到母亲不会再来,才想从井里出来,又或许是看到你和女儿在一起,触景生情,把你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才附在了孩子的身上,但想来她并无恶意,否则以鬼煞的能力你们是活不到现在的。”
秀梅一心牵挂女儿的安危,焦急地问道:“道长那现在该怎么办?”
老道士胸有成竹地说:“既然已经知晓鬼煞的怨念和根源,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找到她的母亲,让她拿着花头绳来接走鬼煞,化解其怨念,消除其执念,鬼煞自然会消散。”
这时,邻居婆婆忧心忡忡地说:“你们想找那个寡妇帮忙,怕是不太容易,当年那场灾荒,她虽然用女儿的命换来了一瓢米,可又能撑几天呢?灾荒还没结束,她的儿子就饿死了,她虽然活了下来,却因为儿子的死变得疯疯癫癫的,后来邻村的亲戚接走照顾,现在应该还活着。”
老道士略作思索,说道:“只要还活着,就有办法。”
随后,他向邻居婆婆要来了,寡妇亲戚家的地址,与秀梅一同赶了过去。
找到寡妇时,只见她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枕头,正煞有其事地摇晃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在哄孩子睡觉。
她的亲戚无奈地说:“自从她儿子死后,她就疯了,整天抱着这个枕头,把它当成自己的儿子,又是哄睡,又是喂饭,连睡觉都不肯放手,还总念叨着,要把儿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以后给他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秀梅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阵酸楚,她不仅为寡妇的悲惨遭遇感到同情,更为那个被遗忘的小女儿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