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福泽,不再有巫族身上的气息。
巫族擅诡,所以烛九的话蛟神会怀疑,哪怕它不是巫灵。但如今它有了福泽那就不一样了,必然是会遵守承诺,然后会继续得到福泽的护佑。
这福泽就来自时荒。
姬神见状就松了怀疑了,问烛九,何鸢生魂能做什么?
烛九说,“何鸢是生了地皇身骨的人,没有她,地皇之前就无法重塑身骨。虽说她不是地皇的娘亲吧,可她算是地皇的再生父母,所以地皇的灵骨重塑还要靠她。”
“灵骨?”蛟神诧异。
烛九一语点醒梦中人,“何鸢在世时所生之人叫身骨,何鸢死后,生魂所造的那就是灵骨,你们忘了一件事,地皇本就不是人,偏要去争得人族身骨,他想要身骨不老不死那势必要耗费精力维护,何必呢?他的本身属巫,最根本就是属灵,那是不是用灵骨更合适?”
还……真是。
“那就直接找后土,让它交出何鸢的生魂?”蛟神跃跃欲试的,“那拿到生魂呢?怎么生灵骨?”
烛九一翻眼皮,“你先冷静,别咋咋呼呼的。”
蛟神不悦,它这不是着急吗?
姬神按住蛟神,给了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烛九,“你说。”
烛九告知,“何鸢现在生魂不完整,先得等她修补好生魂,才能依照地皇的魂灵生出灵骨,前提是,你们需要去黄泉确定一下何鸢的动态,到底还在修补生魂呢,还是打算去孟婆那报到了。”
“之前地皇是借着命魂的身份有了重塑身骨的机会,但像是那种机会只有一次。何鸢一旦投胎,地皇连重塑灵骨的机会都没有了。”
算是有了一条路。
姬神和蛟神马不停蹄地去到黄泉找后土。
好在,何鸢的生魂还在。
只是,并没他们想的那么乐观。
相比之前,黄泉上的那条彼岸花路确实更绚烂了,萦绕在那条路上的碎灵越来越多,都在汲取能量修补魂灵。
何鸢也在那,在苦苦修补。
蛟神一瞧着实是抹把汗,何鸢的生魂还缺了那么一大块,缺掉的那抹散魄正在一点点往生魂上靠,靠的同时周遭是微弱的光亮,如针似线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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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神问后土,何鸢生魂修补好需要多久?
后土不知。
数十载是它,上百年也是它,要看这生魂的造化。
后土知道了烛九的决定,倒也完全赞同,只是也有后顾之忧。
烛九有办法取代地皇成为命魂不假,但地皇的魂灵相当于要等到何鸢生魂彻底修补完才行。
而这期间地皇都要待在这片灵修之路上,目的就是要沾染跟这里相同的气息,这样一来才会被何鸢的生魂接受,最后生出灵骨来。
地皇的生魂重塑灵骨需要时间,还有一点比较麻烦。
“什么?”蛟神问。
后土说,“陆吾能不能承认新的命魂。”它顿了顿,补充说,“更准确地说,他能不能意识到命魂已经不是地皇了。”
“这是什么意思?”姬神不解。
后土说,“陆吾对地皇,说白了就是执念,如果在他的执念里命魂就是地皇,那烛九就算取代命魂他也察觉不了,执念仍旧不散。”
“那怎么才能让他发现?”蛟神问。
后土又是摇头,“这件事要靠他自己了,我可以协助烛九替换地皇成为命魂,也可以盯着何鸢和地皇的情况,但陆吾那边,你们就要费神了。”
一语成谶。
直到后来姬神和蛟神才知道后土话里“费神”的意思了,虽然说后土在说的时候只知道情况会很棘手,但具体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
陆吾陷入了循环。
确切说,是陆吾的执念让程斩陷入了循环,一遍遍重复着程斩与司野的相遇相识相杀,就在程斩收了司野之后,每一次的循环都是他为彼此营造的“梦境”。
是程斩不愿醒来,宁可活在无望的循环之中。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醒了就要面对司野再无重塑身骨的悲惨现实,尤其要承认板上钉钉的残酷和绝望,倒不如陷入一遍遍的循环里,哪怕也是痛苦,但其中也有甜的滋味。
想要陆吾发现命魂已换就要消除他的执念,想要消除执念就得先打破他一手创造的循环梦。
问过烛九,烛九想了想说,“想要打破循环,就要打破循环里的既定事件,让他发觉越来越不对劲的时候,可能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