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瑶回程路上听到民众议论纷纷,说西陵君上逃往西边高寒之地,南越大军凯旋而归,君上到城门十里外亲迎。
念瑶几次将怀里的信掏出来又放回去,沉甸甸的信压在怀里,像沉重的砖头:这是薛云庭的遗言。他没有给父母留话,却给她留话,这是多沉重的负担。
念瑶站在卞京城外良久,终是没有进去。她没有勇气站在薛府门前,亲口对薛云庭的爹娘说:你们的儿子,薛云庭死了。
回到重明岛时已是8月初,念瑶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茶室,茶室有人,但不是罗安。
许生坐在茶室里,言笑晏晏:“弟妹辛苦了,来喝茶。”
念瑶扭头就走,她推开房门的瞬间心有些沉,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罗安不在。
支撑着念瑶回来的那股劲瞬间松懈,她软软的滑坐下来,泪流满面,哭得无声无息。
爹走了,她还有柳叔。柳叔走了,罗安说还有他。现在薛云庭走了,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那个说“一切有我”的人抛下她走了!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念瑶没有理会,也没有说话。那人用力推门,待感觉到有人在门后堵着,便停下来。
念瑶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房间扑在床上。她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一股劲风吹开窗户,发出一声巨响。
念瑶吓了一跳,抬头看到窗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她破口大骂:“ 我的窗户怎么碍着你这个神经病了?”
许生望着她:“你哭了?”
念瑶道:“我没哭!”
许生一点都不留情面:“你眼睛怎么红了?”
念瑶从床上跳下去,冲到窗户面前,隔着窗户揪着许生的衣襟:“薛云庭死了!他死了!”
许生微愣,随即道:“我早就告诉他,不要浪费精力在段明珠身上。那个女的看着小小弱弱的,内心歹毒得很。现在好了,年纪轻轻将命都搭上了。”
念瑶道:“跟段明珠有什么关系,他是自杀的!”
自杀?许生道:“不至于吧,他这么想不通?”
念瑶重重的推了他一下后松手:“我也想不通,你说他吧,家世好,人品好, 功夫好,前程好……人家乞丐还好死不如赖活呢,他怎么就想不通了呢!再说,他俩都死了,孩子没娘也没爹了啊?”
许生道:“他死在你面前吗?有没有给你留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