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拿出两个杯子,又拿出一壶酒倒满,将一杯酒放到对面。
许生撑着自己走过来坐下,一饮而尽:“再来一杯,渴死了。”
许生一连喝了三杯,缓过神来端起碗狼吞虎咽。罗安坐在他对面慢慢品酒。
许生将碗一放:“没吃饱。”
罗安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饭,待他吃完又拿出一碗。
许生哈哈笑:“不用了。”
许生拿过酒壶替自己倒酒:“我有时对着镜子想,哪有父母舍得丢下我这样优秀的孩子,一定是你爹杀了他们将我抢走。现在死无对证,我也不能凭自己癔想,将你杀了泄愤。”
罗安神色不动。
许生道:“你真不打算去祭拜娘。玄芷山的合欢树上挂着生宵牌,舅舅说上面有关于你的秘密。”
罗安将碗盘收到食盒里,他走到门口抬手拦住身后跟着的许生,关门落锁。
许生摇晃门:“你干什么?”
罗安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罗安回来时,念瑶正将手里的书往桌上扔:“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这都写的什么?”
罗安忍住笑,伸手递给她一本书。
念瑶接过去:“《江枫集》?这又是什么?我困了, 改天再看。”
念瑶拿着书进了房间。罗安顺手将桌子上的《诗三百》拿在手里,坐在床上慢慢翻:……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罗安又想起白天的对话:——“你不知道熄灯啊。”——“只能这样了。”他终于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笑声驱散了一天的不快。
第二天一大早,柳林将许生带到码头,秦九带着几个兄弟站在船上候着。许生回望一圈,合欢树林旁站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罗安。
一天一夜的监禁对许生毫无影响,他轻快的跳上船:“劳烦九哥亲自送我。柳叔再见。”
船开动,许生站在船尾对罗安远远招手,又将双手拢成喇叭状,喊道:“弟弟,哥哥走了。”
站在树林旁的人立刻向仙洲院的方向走去。许生大笑,畅快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