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小九身边伺候的玉晚?”景泰帝顿足在殿门口,觑了眼那弓腰垂首的宫女。
“回圣人,正是婢子。”玉晚不慌不忙地回道,心里却分外紧张。
能被圣人记住固然是一种荣幸,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不知何时落下的横刀……她不由想到娘子曾经说过的话。
当时她还不懂,只知宫里不比外头,一言一行更当小心谨慎。
而她往日亦是这般做的,也不曾出什么差错,只是不料今日……都怪自己未能及时拦住小郎君,致使小郎君冲撞了圣人。
也不知接下来会得到何种处罚。
短短几息之间,玉晚的后背已然湿凉,交叠的双手亦是如此。
这时,得知景泰帝到来的傅萻自里间出来,行礼道:“妾叩见圣人。”
“傅贵人请起。”景泰帝跨过门槛,抬手虚扶起她,转而又对身后的夫妇道,“此处没有外人,傅衍、傅夫人无需多礼,入座吧。”
“多谢圣人。”待景泰帝和傅贵人在主位坐下,傅衍夫妇这才徐徐就座。
景泰帝状似不经意地环视四周,愣是没瞧见那个先自己一步进来的幼子,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向傅萻发问,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从侧方漆红的承重柱后走了出来。
“九郎,快来见过你阿耶,还有外公外婆。”显然,傅萻也看见了今日打扮得格外喜庆的谢珩。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玉晚将其抱到身边来。
景泰帝看着跟前抱着狸猫玩偶的稚童,问旁边的傅萻:“小九何时学会走路的?如今可会开口说话了?”
虽然他来静安宫的次数不多,但对幼子的嗜睡、痴傻,以及古怪的性子还是十分了解的。毕竟在他众多的孩子当中,如这般又呆又懒的,也就独此一个。
故而今日见到幼子越过他走进大殿时,也只是感到万分惊奇,还想着问问幼子的贴身侍女是何缘由,却不想拖到了现在。
“说来惭愧,妾也不知。”傅萻如实回道。
景泰帝微微颔首,并未责怪。
若是这事发生在其他妃子身上,免不了要治一个为母不良或是教导无方的罪名,可放在静安宫,谢璋只觉得如此方为正常。
总不能跟一个冥顽不灵的无知小儿一般见识吧。
“圣人,可要现在进行试晬?”见宫人布置好了试晬的物件,傅萻侧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