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别后,周及阿落找了一个最快出宫的路线回修罗殿,他得在谢一回去之前等在那里。
走到位于皇宫西边的城门——滁白门时,几个抬着一卷草席的宫人正被守门的士兵询问:“你们是哪个宫的?为什么出宫?有没有出宫的令牌?”
几个蒙着半张面的宫人对视了一眼,放下草席,然后前面的宫人自腰间取下一个小小的牌子递了上去,同时小声说道:“今早含凉宫有个宫女猝死了,刚被轮班的人发现,我等这就要送往西郊。”
守卫验过牌子,眼睛往那席子上扫了扫,便将牌子还了回去:“快去快回。”
“是。”
宫人们重新抬起席子,动作间,那草席的一头露出来一只花色的鞋子,和普通宫女们脚上穿的一个样,只是更破旧些,且还散发着一股臭味。
所幸周及阿落离得远,和他们去的也不是一个地方。
按地图上的显示,修罗殿在南面,他要从暕朱门出去,穿过街坊,再出一个城门。
不知道这里的街坊有什么不同,或许他来的时候不应该用定位瞬移符,这样还能了解一下。
“要不,我们在街上多留一会儿,等出了外城再用定位瞬移符?”福云想出了一个办法。
周及阿落眼睛一亮:“也好。”
等他们来到暕朱门的城楼上时,天边的红日只剩半轮,霞辉也渐渐消散。
继而,星罗棋布的灯火照亮了这方城,驱离了逐渐降临的黑暗。
“糖人——画糖人喽!”
“糖墩儿——又大又甜的糖墩儿!”
“这位郎君,给你家娘子买个发钗吧?新出的样式,好看的哩!”
“茶博士,给俺打壶酒。”
……
“唉……”
一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叹息夹杂在热闹的吆喝声中飘入周及阿落的耳朵里。
他有些好奇,跳到一家酒肆二楼的栏杆上站定,扭头往洞开的半月形窗口里面看,三个穿着不同颜色圆领袍衫的男子正在喝酒。
其中一个绿袍男子饮下杯中的酒,接着吐出一声忧愁的叹息:“唉……”
他旁边的蓝袍男子放下酒杯,关心道:“严三郎,你今天是怎么了?到底为何事发愁?”
“你一句话不说,净在这叹气做甚,还不快快道来。”灰袍男子一把提起严三郎手边的酒壶放在自己身后,一副不说就不让喝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