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礼过滤掉耳边其他观众发出的尖叫，悄悄偏头观察镇定专注的吴毓，影片里出现的恐怖鬼相和惊悚的场景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将她吓到。

回想脑海中的那些片段，印象里吴毓似乎从没看过鬼片。

他以为她是因为害怕，可现在看来，也许正好相反。

吴毓，就是这样一个出他意料的人。

不知不觉间，放映已过半，方怀礼嗓子有些干，刚打开瓶盖动作就顿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盖子旋紧，瓶子就那样放在腿上。

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有些僵硬，他极其缓慢地调整着自己的身体，还有呼吸。

生怕身边的人靠得不舒服。

阿毓一定是累了吧，才会忍不住在外面，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就算不时有惊叫声和笑语传来，也依旧不受影响，方怀礼想。

画面中——

一位女子静静地站在只她一人的庭院里，桃花的枝牵动她的衣袖，借风的到来下了一场花瓣雨。

一瓣接着一瓣，一滴连着一滴，屡屡命中。

“……你为何不肯离去？”女子哽咽道，“……为何……”

一个虚幻的身影站在女子面前，他笑而不语，只是凝视着看不见自己的爱人。

就如他们的初见。

——全剧终——

随着电影的花絮上演，厅内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蓦地，望着银幕的方怀礼感觉肩膀一轻，一个柔软的触感与他的眼角相贴。

“方怀礼，你……”吴毓小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落泪呢。”

她一边用帕子拭干他脸上的泪水，一边嘀咕道：“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没有哭得很伤心，我却感觉你很难过。真是，搞得我也不开心了。”

吴毓不想给他擦了，将手帕丢给他让他自己来：“说吧，怎么赔我？”

方怀礼捏着帕子说：“听你的。”

只要你开心。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走吧~”吴毓站起身往外走。

“好。”方怀礼跟在她身后，拿着手帕的那只手自然地揣进兜里。

影院外面，踏雪不停地给玉米顺毛，嘴里安抚道：“好啦，玉米不怕哦，那都是假的，下次我们不看了，不怕不怕~”

玉米在踏雪怀里小声喵喵，爪子抗议似的拍打着他的脸颊。

“玉米怎么了？是吓到了吗？”吴毓问。

周及阿落喵喵道：“嗯，炸毛了。”

犬兀笑呵呵地说：“玉米怕鬼，踏雪遮住她的眼睛让她别看，她还不让，又不敢叫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吴岩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