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是为了赌,赌这个新的‘一’,是个人性占据主导的神,会让天下变得更好?”

“可万一赌输了呢?”

话到此处,剑灵面庞突然波纹阵阵,一个眨眼间,显露真容。

女子一双狭长的金色眼眸,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放肆!”

言出法随,似有山岳压顶,宁远一个踉跄,口鼻溢血,双手死死拄着长剑,方才没有双膝跪地。

少年露出惨白笑容,没有半点怯意。

“前辈,我所说的,都是那个一,并没有不尊敬前辈的意思,您赠给我的那十几道剑运,晚辈铭记于心。”

山岳压顶,青衫剑修几乎快要喘不上气,可还是咬牙道:“先不说能不能做那个一,就算我鸿运齐天,让老子做我都不会做,没甚意思。”

那日剑灵赠给他十几道剑运,他宁远又怎会不知晓其中的缘由。

不出所料,自己已经上了杨老头那张赌桌,成了未来争取那个‘一’的其中之一。

但他是宁远,要这个资格来作甚?

为什么要争那个一?为了所向无敌,为了统御天地三界?

这样世道就会更好?

万一没有呢。

如今的天下,虽说有无数蝇营狗苟,可依旧在那无人问津处,有夫子授课,有侠肝义胆,有人敢怒敢言。

自始至终,他都相信那句话,世界不黑不白,永远都是一道精致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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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阴暗没错,但也不只有阴暗,也有向阳而生。

完美世界,无论过去多少个纪元,都不可能存在。

末法时代来临,那就来临好了,修士无法修行,又不是直接死了,更加不会天地崩毁。

剑灵皱眉怒道:“你可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

“原本我对你很是好奇,倘若没有我家小平安,或许我会在这一丝神性消散之前,选择认主于你。”

“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宁远肩膀一松,得以挺直脊背,他随意用袖子擦了擦脸,又摘下葫芦喝了一口。

“前辈,今日所言,没有半句对你不敬之意,只是抒发心中所感而已。”

“放弃什么,我清楚的很。”

“若是说,一边是成为‘一’的资格,一边是一壶酒,那我宁远肯定没有丝毫犹豫,一定是要那壶酒。”

“我来人间一趟,是来品尝万般滋味,可不是为了来争那个劳什子的一。”

少年一张因血污显得极为难看的脸上,露出快意笑容。

一字一句,叩己心关。

“杨前辈的那张赌桌,我不上了。”

此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