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云墨派的创派祖师,是一对亲兄弟,他们二人自幼便拜入名师门下学刀,凭着异禀天资,弱冠之年已是天下前列的高手,兄弟默契同心,一旦联手,更是无人能敌。后遇天下大乱,他们二人趁机自立门户,依山傍江建起了云墨派。当时云墨派并不分两脉,门人弟子也全传授刀法,这二人又创出合击刀阵,刀客们使起来威能极大,云墨派藉此一时横行江湖,风头无限,无人敢缨其锋芒。可以说,云墨派如今的偌大基业,全赖这二位祖师成就。”
周吉力闻言至此冷笑一声:“呵,这群江湖人士就爱以武犯禁,早该管管了。”
“周兄所言极是。却说那二位祖师年少成名,威震天下时也不过三十来岁,春秋鼎盛,本还能闯出更大一番天地才是,只因一名女子,致使兄弟阋墙,云墨派一分为二,有了云雾山与夜墨江两脉之分。”
周吉力轻咦道:“女子?是什么的女子。”
“据说是一名极美貌的女子。”
周吉力有些不屑:“美貌又有什么稀罕,去花魁楼里拎出白花花银子,哪样的美女不来围着我们伺候?”
“周兄说的很对,只是咱也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狐灵附体,还是什么艳精转世,竟让两位绝世高手五迷三道,为其争风吃醋,干出许多惊人事情来。诸如潜入前朝皇宫偷玉窃宝,游进深邃海沟拿蚌取珠,与毫无仇怨的武林同道大打出手,令忠心耿耿的门人弟子滚刀扮丑,都只为争那女子对自己多笑一声。二人白刃相见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直到有一次,他们生死相搏时,那女子出来为当中的兄长挡了一刀,当场香消玉殒,弟弟悔恨至极,弃派而去。”
周吉力听得直摇头:“为区区女人折腰,实在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只是一人遁走,另一人统领全派便是,又何以分成两派?”
“周兄且听我言。云墨派既少了一位祖师,余下一位也哀至心死,无心经营,一时群龙无首,门派便收锋敛芒,不再对外扩张。及至三十年后,余下这位祖师坐化,门下弟子竟还未出现一名绝世高手,终于给了被欺压良久的云州其余门派天赐的好机会。云墨派那些年多少犯下了不少事,结仇了不少人,各路门派便纠集云墨派的旧日仇雠,拾起来几十上百起云墨派做下的冤仇案子,趁机围攻,大有一举覆灭云墨派的态势。”
“哦?就在这时,另一位祖师归来了?”
“周兄所料极是!就在数百位高手带领万名江湖人士齐聚云雾山之际,当初离开的那位祖师竟然从山间飘然而出,帮云墨派抵御外敌。只是当时他已容貌大改,无论哪方的人都不认得他,甚至当他出手时,用也不再是刀,而是一把剑,一把纯黑的剑。他剑锋起落之间,没有一把兵器是不被斩断的,也没有一名高手不在他面前败下阵来。他有多强?强到一连杀三十二名高手,剑刃上都未沾一滴血。他说了一句‘犯云墨派者皆杀’,在场再无一名外人敢留在云墨派,尽数滚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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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剑不留血,这便是‘落剑无痕’吧!我看此人的剑术,可与孙贤弟相比。”
“周兄说笑了,我与那位前辈相比,无疑是腐草之荧光去比天心之皓月。等到外敌尽退后,他才向着云墨派的人说了自己身份,并解释道,当年误杀女子之后,他发誓此生不再用刀,却又耐不住寂寞,游遍天下,行侠仗义,多年间开阔心境,竟无师自通地悟出一套剑法来,武功比用刀时更胜几筹。他回归云墨派后,除了尽心教授几名年轻弟子,培育出新一代的用刀绝世高手外,又立下了用剑的夜墨江一脉。这夜墨江一脉,相比云雾山一脉人员稀少,可无一不是精英,他们低调蛰伏,虽甚少行走江湖,却是云墨派称霸云州的最大底牌。所谓‘云雾山上白刀帝,夜墨江畔黑剑皇’,云墨派每一代掌门都是两名绝世高手,放在江湖十大派中,也是独此一份。”
两人正低声言语,却听另一边传来爽朗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