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答道:“我挺好。爹你先走吧,我再睡一会儿。”
戴万山说:“你已醒来,还是别睡了,爹进去陪陪你。”说着就要推门。
里面喊声一下子急切起来:“别,爹你别进来!”
戴万山停住动作:“为什么?”
里面声音有些支支吾吾:“我……我睡觉没穿衣服……爹……我先穿好衣服,你等会儿和大夫一起来罢。”
“好,你穿厚一点,刚下过雨,小心着凉。”
戴万山转身离开,走到院门口时,脚步一停,往婢女脚边的小狗身上看了看,说:“这小狗儿品种不差,你们找周围人家问问,看谁家丢了狗。若是别人丢的,当还给人家。”婢女连声道是。
房间里,钟离的沙哑声音从床下响起:“下次让他进来。”
戴月心想,钟离果然是要害爹爹,虽然爹爹厉害,但谁知道这驼子会耍什么鬼招数?然而拖延也不是长久之计,爹爹早晚得进来的。就算能拖住,这驼子等得不耐烦,又说不准干出什么事情来。便道:“你为什么要害我爹爹?你那次说,‘冤有头,债有主’,是和他有什么仇怨么?”
钟离没回答。戴月又道:“我爹爹人很好的,年轻时专注学武,后来应招入军,一路做到天威将军,对手下同僚都极为不错,从没人说他什么坏话。你和我讲讲,把事情说清楚,没准就发现可能你的仇怨,只是误会。”
钟离还是不说话。戴月有些气恼,这人怎么听不进话去?又有些担心,开始思量,到底怎样才能又保住自己,又能通知爹爹小心。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个结果。
又过了两三刻钟,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戴万山的声音:“月儿,我已带了大夫过来,你穿好衣服了吗?”
“爹,你再等等……”
戴月从床上坐起,把衣带系好的同时,脑海里掠过许许多多的方法……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个能在钟离不发觉的情况下,通知父亲有异样情况。忽然灵光一闪,开口道:“爹爹,我五……”
本打算说“我五舅现在病好些了吗”,因为自己只有四个舅舅,并没有五舅,爹爹一听就知道有异样情况。但话还没出口,脖子就被冰凉的剑锋抵住了。
钟离凑在她耳边,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什么废话也不要说。”戴月立马把话咽了下去。
门外戴万山问:“月儿,你怎了?刚刚话怎么说半截?”
戴月说:“啊,我是要说,我无恙,但忽然想打哈欠,就没说完。”钟离收起剑,又钻回到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