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他的困意袭来，余光看到他睫毛盖住了眼睛。

哎。

你仰头，数着飘浮在眼前的一个个小光点。

听着沈星回逐渐稳定的轻浅呼吸声。

“我是不是很贪得无厌？”你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喃喃自语，“明知道对你们任何一个都不公平，可又必须牢牢牵住你们每个人的手。”

“那就再牵紧些。”沈星回哑着嗓子开口，吓了你一跳。

他摸到你手背上，抓住你的手攥住，“只要牵紧，永远不放手，终有一天，我也能习惯的，再给我点耐心和时间。”

“可我会觉得对不起。”你忧愁而焦灼，“我不想你和他们，总会有某个瞬间，某些时刻，那么难过。”

“这是代价。”沈星回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付出你的代价，我付出我的，他们也都一样。我们都贪得无厌，都是活该的。”

这可能就是最初秦彻告诉过你，关于共犯的那番话的另一种表述吧。

这又引出了你的另一份隐忧。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你也就不藏着了，“沈星回，你会是我们当中，最先认输的人吗？”

你担心，你给他时间和耐心，可到最后，他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怕他会崩溃，怕他会退出。

沈星回笑了，“我会闹脾气，可我不认输。退出两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字典里。”

“如果你始终无法习惯呢？”你又问。

沈星回淡淡一笑，“那就纠结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哪怕你会讨厌我，我也绝不离开。”

是吗？

那你就可以宽心了，可以咽下酸涩，放松的笑了。

听到你的低笑，沈星回仿佛也松了一口气，“搭档，我……”

“如果你始终无法习惯分享，总要和我闹脾气的话。”你叹息着拨开沈星回额前的刘海，亲亲他额头，“我会去习惯你的脾气，习惯你闹我，把那视作我们之间特有的小情趣。我不会讨厌你，我永远珍惜我的沈星回。”

稍微停顿后，你接着说，“况且，我的沈星回情绪是很稳定的。把你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我会负责到底的。”

一阵漫长的沉默，沈星回还是因你的话而深深触动了，“搭档，让我们互相成为彼此的习惯，互相负起责任，好不好？”

“好……”你讷讷的，“特别好，非常好，我很乐意。”

“所以你还是爱我更多些。”沈星回满足了，“你对我，还是跟他们不太一样的。”

你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了沉默。

“对，就是这样，不要反驳我，就让我这样以为就好。”他往你这边瑟缩，“搭档，我又觉得冷了。”

你牢牢用羽翼圈住他，“来我怀里，我很暖和。”

“嗯，真的很暖很暖。”沈星回这次是真的要睡了，他身体渐渐下滑。

最后倒下枕在你腿上，面对你的肚子，两手圈住你腰身。

他身上盖着你厚厚的羽翼，沉沉的，一觉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