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班蛾眉微弯,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犹豫了一下,道“这……好吧,便依大人所言。”
刘子明点头道:“那是最好,再劳烦姑娘上去楼通禀一声,说欧阳有急事求见刺史大人。”
女掌班嘴巴微张,准备说些什么,但瞥见刘子明面色铁青却是不敢再开口,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州官之怒也可抄家灭族,不是他们这些百姓可以招惹的。
女掌班详细询问了所在,便带人恭敬地退了出去,粽子姑娘一步三回头,眼里尽是忧色,刘子明朝她微微一笑,暗地里晃动那把匕首,示意她不用担心。
刘子明走到窗边,眯起眸子,确认了卖糖葫芦的承天卫暗探跟上了胭脂楼送人的马车这才放下心来。很快就有人叩门前来通报,说三楼那位贵客有请。
刘子明跟着下人来到三楼,这里的装潢比之二楼奢华程度只增不减,门前传来曲乐之音与女子娇柔之声交杂,听动静是有好几家乐班在内琴瑟和鸣,又有二十几岁女子花魁众星捧月,可谓奢靡之极。
下人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刘子明掀起前襟,信步入内,房间内八扇彩漆凤凰屏风,果有城中最好的乐师班子演奏足兴,刘子明一入房间,便有二十几位极为俏丽的美人儿投去憧憬的目光,眼前这位年轻大人真是俊朗如明月,吕刺史高鼻深目,须发卷翘,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公子,可与这位年轻公子相比仍是相形见绌。
屋内除去这些人外还有几名甲胄鲜亮的佩刀武士,为首一人身着敦煌军的黄金甲,脸庞狭长,一双杏子眼衬出眉宇间雄伟英武,乃是一名边军的宣节都尉。此人姓洪名客山,字任前,乃是吕远道的心腹亲信之一,专门负责城内调兵和保护刺史安全。
洪都尉见刘子明没有第一时间行礼,而是径直走向捋刺史,眼神阴沉,一步踏出拦在他面前,腰间刀铮的一声抽出几许。
歌声乐声调笑声戛然而止。
吕远道眉头微皱,气氛瞬间一凝。
刘子明连忙止步,拱手道:“下官欧阳有紧急要事禀报吕刺史,情急之下冲撞长官,有罪!”
吕刺史挥了挥袖袍,示意洪都尉收起刀,可别吓坏了他身旁这些细皮嫩肉的姑娘,随即冷哼一声,“阁下何必借欧阳县尉名头来哄骗老夫,老夫知你不是欧阳诏,想来放你入楼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若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的话只能是自讨苦吃。”
“原来刺史都已经知道了。”
“老夫并非痴傻之人,你报上名号后,我便遣人查了,欧阳诏将军已经死在了边塞,老夫并未点破,只是没想到你竟敢面见老夫,就不怕老夫治罪于你?”
刘子明笑了笑,走到摆满玉盘珍羞的食桌前对着吕刺史身旁的一名女子温和道:“烦劳姑娘让座于我,我有秘密要密奏吕刺史。”
那女子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洪客山大怒,杀机凝重,怒道:“放肆!”
吕刺史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沉声道:“老夫为何要信你? 万一你是刺客呢?”
刘子明一脸无辜道:“我一介文弱书生,吕刺史何故如临大敌? 我看这位洪将军也是习武之人,肯定能一眼就看出在下是否会武,倘若在下没有威胁,听听又何方?”
洪客山看了他一眼,道:“确实并无真气在身。”
吕刺史鼻翼不自觉地抽动起来,肃声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