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心理学家都在强调同情心,然而不去亲身经历,是不会真正体会到别人所经受的痛苦的,那种窒息的感觉,就像被卡住脖颈两侧颈动脉旁的软骨感觉一样,剥夺了呼吸的权利,一点点走向机械性窒息。
凌安楠看着自己双手,心里想着他如果还想在坦然地站在挚友面前,他必须得做些什么,他需要做些什么。
“既然救不了你,那么我只能做我能够做的。”
“无论这一切真的是一个偶然,还是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我都会找到答案,如果真的是一场意外,那我最终只能为你祈祷,希望最终你能醒过来站在我身边,开心的拍着我的肩说这是我已经征服的领域。”
“如果这其中有任何一点人为因素,我都会亲手将其扼杀,遇神杀神,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望向病床的目光冰冻着整个病房,凌安楠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与狠绝。
第二天早晨,牧文羽来的时候,觉得凌安楠的状态和昨天走的时候全然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透着悲痛,但是又有些偏执的坚定。陪护的病床上并没有睡过的痕迹,看来是整晚都坐在那里,双眼布满了血丝。
凌安楠从身上掏出自己的名片给牧文羽,“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留微信也可以,你搜手机号就能找到我的微信号,这几天我住在这附近的希尔顿酒店,我先去看看秦叔叔和张阿姨。”说罢便拎着昨天就被扔在门边的行李包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凌安楠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去向秦政阳父母的家,也是他少年时代呆过最久的地方。
按响门铃,一位中年男人打开了房门,身材匀称,没有中年人标志性的啤酒肚,带着金丝边框的眼睛,面容虽然疲倦但是眼神依然有神,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迷雾。中年人惊喜的开口道:“是安楠啊,快进来吧,从英国飞回来累了吧,你张阿姨在客厅里休息呢。”
凌安楠走进客厅,红木家具映入眼底,刺激着凌安楠童年的记忆。对着靠坐在沙发上的妇人微笑着点点头,“张阿姨,我回来了。”妇人温柔的开口道:“安楠,快过来坐,累了吧,你刚去医院看过政阳了?”秦政阳看着张阿姨鬓间出现的白发和瞬间苍老下去的面容,不禁心下一酸,说,“嗯,我去看过政阳了,文羽在那里照顾他。”
“苦了文羽那孩子了,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只能辛苦文羽在医院照顾政阳,你这下回来了,就多去看看帮帮她吧,好吗?”
凌心安急忙点头答应,“会的,张阿姨,我会经常去看医院看政阳的。”
秦刚,秦叔叔,四川大学建筑与环境学院院长。张兰,张阿姨,四川大学历史学教授。两位都是自己父母的故交,那场意外之后,是他们和政阳一起帮助自己面对,现在看见他们如此悲痛的场面,凌安楠内心也十分痛苦。
在秦家寒暄了一会儿,凌安楠向秦刚和张兰告辞,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凌安楠给自己设下了六个小时后的闹钟,他知道接下来将是一场战斗,而他目前的精神状态不足以应对。
他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