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瞧瞧,我李大山在工地那是实打实、累死累活地干啊!”说着,他松开拽着老爹的一只手,撸起袖子,露出黝黑且布满新旧伤痕、老茧层层叠叠的胳膊,“这胳膊上的疤,都是搬砖、扛水泥、抡大锤留下的,每天天不亮就得开工,天黑透了才拖着这一身的伤和累回工棚。兄弟们都指望着我,我带着他们没日没夜地干,就盼着工程顺顺当当结束,能拿上钱养家糊口!”
李大山越说越激动,眼眶泛起微红,泪水在里头打转,可骨子里那股倔强劲儿让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眼眶愈发滚烫。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险些失控的情绪,继续道:“结果呢?工程尾款跟石沉大海似的,回不来啊!甲方那边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各种理由推诿。窟窿大得能吞天,材料钱、设备租赁费都欠着,债主天天上门堵我,把我逼得没处落脚。我截留工钱是不对,这点我认,可我也得活下去、给工人交代啊!兄弟们家里也都等着这笔钱开锅、交学费、看病呢,他们眼巴巴瞅着我,我能两手一摊说没办法吗?”
说到这儿,李大山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吞咽下几近夺眶而出的泪水,脸上肌肉因为痛苦与不甘微微抽搐,“现在倒好,上头追责、工人埋怨,两边夹击,都要把我往绝路上逼。我今天走到这一步,也是没辙了,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站在这楼顶,拿自己和老爹的命开玩笑?”一番话说完,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手中手机都跟着微微颤抖,而直播屏幕上的弹幕滚动得更快了,同情、理解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可这局面究竟该如何收场,依旧悬在所有人的心尖。
招财大厦楼下本是寻常的车水马龙,人们各自忙碌,谁能想到,就这么眨眼的工夫,瞬间乱作一团。
警笛声毫无征兆地骤然响起,那声音尖锐刺耳得很,像是一道道划破长空的利刃,直直地钻进人们的耳朵里,惊得路上正走着的行人纷纷一个激灵,下意识地驻足张望,脸上满是惊愕与茫然。街头巷尾,原本平稳行驶的车辆也被迫放慢车速,司机们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想看看到底出了啥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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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警车、消防车、救护车鱼贯而至,一辆接着一辆,那场面颇为壮观。警车红蓝相间的警灯疯狂闪烁,呼啸着冲过来;消防车车身庞大,拉着警报,气势汹汹;救护车紧随其后,鸣笛声揪着人心。车辆急刹车时,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道黑烟,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焦糊味。
刚巧,警辅人员张森和同事们完成上一个巡逻任务,正坐在运兵警车里,哼着小曲,满心想着打道回府,舒舒服服歇一会儿。车子才走到一半路程,对讲机里就传出急促的指令,通报招财大厦这儿突发跳楼警情。张森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带队的当即掉转车头,一脚油门踩到底,再次朝着事发地疾驰而去。
车子稳稳停在大厦楼下,警察和辅警们迅速跳下车,动作那叫一个麻溜。他们一个个身姿挺拔,身着整齐的制服,警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子威严劲儿。带队的向司令,是队里有名的“铁面判官”,浓眉紧锁,那眉毛像是拧成了麻花,眼神犀利得仿若能看穿一切乱象,扫一眼人群,就知道哪儿最容易出乱子。
他抬手迅速指挥起辅警人员,声音洪亮如钟,扯着嗓子喊道:“小李、小王,你们腿脚利索,去东边疏散人群,把看热闹的、无关的都劝到安全地带,别扎堆!张森、小钱,西边拉起警戒线,动作麻溜点,把警戒线拉严实咯,可别让人随便钻进去,大家往后退,保持秩序!听好了,这会儿现场乱不得,乱了更得出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