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不担心有人能够追赶他而来,挟山超海。
如果有,那也无妨,是好事。
李且来这点和其他登高之人不同,人家登高许是为了向下看,登高远眺,极目苍凉。
而他从来是往上看。
有诗言:“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而李且来,或许就是那站在山巅,一言一行都能惊骇天上人的存在。
李且来摇摇头,到底是老了。
苦心未能静安;则总是胡思乱想;如何是能虑!
而暗流汹涌中挣扎的何肆,此刻终于勉强扎根水中。
李且来已经开始摇头,一般,很一般。
何肆拔出了重剑,瞬间就有一阵头重脚轻之感。
他闭上双眼,伏矢魄也无法从周身奔流不息的逝水之中感知一二。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当瞎子了,尚算冷静。
樊艳和他说过,砥柱剑法其实粗陋的很,若非有了那位和武评一样昙花一现的重剑李二的存在,也不会有什么大过天的名头。
之后小重山史烬选择了这本砥柱剑法,一练十年,还只是个六品。
更是坐实了这本剑法真是平平泛泛,毫无过人之处。
李且来懒得说史烬那个小子是个有迟慧的,在他看来,史烬如果能活过四十,未来必定一马平川,一飞冲天。
不过现在人都死了,自然就盖棺定论了。
竖子无名而死,就是一坨屎!
砥柱剑法只有剑招,没有行气方式,连招法名字都没有,或许有,但何肆并不知道。
何肆缓缓抬起重剑,第一式,巨剑穿空,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狼狈。
眼看他蚍蜉撼树般横扫一片,脚下一个踉跄,手中重剑险些脱手。
何肆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伤口应该都被激流给撕裂了。
等到第二式递出,何肆的气势便彻底沉静下来。
剑势初成,手中重剑玄重异常,好似再不必担心会被湍流冲走一般。
第三式递出,暗流之中好似炸出一道咫尺风雷。
李且来他看着何肆在水中挣扎着施展砥柱剑法,颇为艰难,眼闪却过一丝细微的满意之色。
这何肆,虽然也是一坨屎,但起码是稠的。
只要他不嫌脏,还是能帮他糊上墙的。
粪土之墙不可圬,又何尝不是一种坚定不移呢?
李且来继续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