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龙却是适时开口,近乎无所不用其极般招揽道:“跟我去京城,今晚就能吃到御用技艺的挂炉烤鸭,比焖炉的好吃些。”
屈正转身怒斥道:“滚蛋,一只烤鸭就想拐走我徒儿?算盘打得够响的啊,他想吃,我自然会带他去吃。”
公孙玉龙不笑的时候面色近乎冷厉,屈正则刚好相反,唇上挂着两撇倔强又稀疏的八字胡,即便恶语相向,也更多是滑稽模样。
知道无法好好相谈,公孙玉龙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从腰间抽出软剑。
徒儿李舒阳的那把软剑叫做“刎颈”,自己这把则是唤作“柔荑”。
软剑瞬间曲而复直,一阵清吟传出,流转紫电青霜。
屈正这个俗人也是难得闻闻弦知雅意,眯眼称赞道:“好剑啊!”
可明明是一句夸赞,从屈正嘴里说出却有些贱兮兮的味道。
公孙玉龙问道:“去没人迹的地方打?”
屈正直接拒绝,“不去,万一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公孙玉龙摇摇头,“败你不需要动计策。”
屈正啐了一口浓痰,“呸,臭娘们口气恁大,吃臭大蒜了吧?”
公孙玉龙心想,算了,还是把那小妮子也一起带走吧,至于这一张嘴就遗臊撒粪的刀客,虽然不至于杀了,但也不能叫他落好,嘴太贱了。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脱离原位。
软剑和长刀的第一次交锋,只听到金石丝竹之声。
悦耳。
屈正的大辟虽然施展阴毒的削腐刀法,却是直来直去,而公孙玉龙手中的柔荑则更像是手臂的延伸,刁钻不已。
真到了刀剑相向的时候,屈正才是用心一也,顾不得说话了,虽然不至于说无法分心,可毕竟一句话的功夫,便是过过几十招。
就这片刻功夫,屈正已经提防了子孙根被削不下十次,还有眼窝,腋下,心腹,以及各处关节软肋。
那极难操纵的软剑在她手里,已经完全脱离了寻常剑法,施展起来几乎就是穿针引线一般。
女子舞剑,泣挫雄威。
屈正当即落入下风。
他倒还算是囫囵个,就是这提心吊胆的感觉真憋屈啊。
现在的屈正敢说能完胜过那全盛状态的朱全生,却是在公孙玉龙手下显得十分狼狈。
自己面对朱全生一双佛骨金身,紫金流转的拳头,都不曾这般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