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双手垂落两边,黑布黑巾覆面,只露出一双苍老且浑浊的眼睛盯着黄皆。
黄皆怒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老赵捏着嗓子,声音就像一只被割破喉咙的鸭子,“知道啊,就走在路上看你不顺眼,忍不住想打你一顿,你放松些,魄门别夹太紧,我只把你打出屎来就走。”
黄皆擦去嘴角血迹,唬吓道:“你以为你穿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来吗?掩耳盗铃!”
老赵才不怕他,“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刘大毛是也,昨天你那死去的爹托梦给我,叫我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子,这么多年了,也不给他烧个纸人下去伺候。”
黄皆先是一愣,再是怒吼道:“我爹还没死呢!”
老赵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爹属王八的,还挺能活。
他挠了挠头,觍着脸道:“啊,这样啊,反正做梦给我的那个说是你爹,难道是弄错了?现在活着那个是被你娘戴了绿帽子的王八野爹?”
“赵福霞!”
“别他妈叫我名字!”
黄皆眼前一黑,腹上不知怎地就挨了一拳,就像只弯曲的虾一样倒飞出去。
老赵伸手摸过自己的脸颊,指间留有一抹猩红。
老了……这种防不胜防的飞针手段,其实难以对付,若非黄皆此前托大被自己毁去了两枚飞针,以至于一身气机溃散大半,自己也没这么简单的像爸爸打儿子一样痛打他。
走近一看,嘿!尿了,但没出屎,失败。
再打几拳,反正自己的拳法路数都印刻在这个黄皆身上了,那老枪头应该不会眼瞎看不出来吧,那剩下的就等他上门了。
……
屈正在不引动伤势的前提下一路疾行,花费半日时间,终于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宁升府乘县北面的燕子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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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渡口踅摸一番,屈正却是没有找到舢板舟子的行迹。
屈正心道,“不会吧,我来得也不算晚啊,老舟子这是已经去了?”
“阿平伯伯。”蹲在燕子矶渡口的芊芊弱弱呼唤一声,不是胆怯,是饿得没力气。
屈正低头一看,“唉!芊芊啊,你蹲在地上做什么?我都没看见你。”
芊芊没有回答,她只是太饿了,喝了些水,蹲下压一会儿肚子。
浅浅面带希冀地问道:“阿平伯伯你这是要过江吗?”
“是的,这回我有钱了。”屈正赶献宝似的从怀揣掏出一颗散碎银子,带着些得意,这钱还是他从杨宝丹身上讨要来的。
芊芊眼前一亮,旋即又有些失落,“银子啊,我找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