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匹夫终于是依托霸道真气将气机行走了全身大半出窍穴与骨节。
屈正大喝一声,“老梆子,你该死了。”
手中大辟绽出凛冽刀罡,一层层刀罡迸溅,层层叠叠,密密匝匝。
忽然屈正双眼一突,跪倒在地,连屠蛟党没有施展出来,身躯之内却是传来一阵冰河凌汛的破碎声。
朱全生站在屈正面前,高高在上道:“你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你有手段,我也有计划,群蚁溃堤的道理你怕是不懂吧?”
屈正肺腑受创,每次换气都是在窍穴之中完成,故而每一次走刀需要的必要窍穴,总是不可避免的气机连结,暴露一处。
朱全生抓住屈正之手,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划勒巴子,其实已经草蛇灰线伏线千里。
见微知着,每一掌都损伤其中一个窍穴,叫其伤而不毁,渐渐积重难返,倒不是屈正讳疾忌医,而是酣战之下的屈正无暇分心,也无力深究,爆发之时,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救了。
连屠蛟党中涉及的一百七十个半的窍穴,少半数都可以面前施展,却是因为被打坏了几个关键节点,此刻体内的气机奔走,就像劳民伤财,弊在当代的京越大渎,其中河水流向并非由高向低、自西向东,而是经过五六个颠倒,相互冲击,水纹有正有逆,互相冲撞。
若是顺流而下,不加干涉,船只之中只有万一的可能从源头入海。
就像何肆当初从骊龙县坠河,能够水流漂荡至越州的千岛湖,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屈正睚眦欲裂,喷出一口鲜血,“老梆子,你阴我!”
他与朱全生鏖战至此,也未受过如此严重伤及根本的重创,好比那一式连根带蔓,悉无噍类的连屠蛟党在自己体内炸开,那可是倾力而为的六百多道刀罡啊。
若不是因为已经稔熟刀意,能够从中化解,这不逢年不过节的,他就差把自己变成爆竹点了,给围观的四五百人助兴了。
何肆见状,也是面色难堪至极,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师伯败了。
四品大宗师,甚至已经临近三品的存在,彼此之间的较量,不再那般潇洒写意,而是充满了尔虞我诈,倒是更像一场无所不用其极兵刀往来。
联想到之前谪仙人夺舍自己身体对战袁饲龙之时也是这般,换作自己,哪怕境界实力与之旗鼓相当,怕是都活不过三合的。
北面一人震慑三百卫兵的佘道人见状,一跃而起,落在屈正与朱全生二人之间,明知不敌,却也手持舌锋。
屈正拄刀站立,叱骂道:“你疯了?这是你能插手的?”
佘道人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淡然一笑道:“师兄,你带着他们两个先走,我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