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想都没想:“八天。”
何三水说道:“身体好些了就练练,干咱们这一行的,拳不离手,曲不离口。”
“知道了。”何肆点点头。
“之前刀不是丢牢里了吗,我替你去城隍庙又取了一把。”
何三水从怀里拿出一把与之前那把同样式的无鞘小刀,他并不知道何肆的小刀李嗣冲已经归还了,但是又丢在了蝙蝠寺后山。
何肆接过小刀,有些欣喜。
因为刀是杀器,刽子手惯将杀孽推在刀上,所以平时不愿与刀多为伍,刽子手的刀不用时都供奉在城隍庙,以免沦为帮凶。
何肆握住刀柄,那股熟悉之感萦上心头。
虽然何肆知道这并不是之前那一把朝夕相伴从不离身的小刀。
但是统一铁匠打出的统一样式,打磨开刃也都是出自父亲之手。
就好比一日三餐,没有人会在乎是不是用到了同一双筷子,因为用起来都一样顺手,没有去甄别任何意义。
可何肆偏偏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一瞬的欣喜之后,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将刀收回窄袖之中,和父亲道了声谢谢。
……
是夜。
临昌县县西街无比热闹,张灯结彩。
何肆陪着两个姐姐逛街,就像小时候她们领着自己出来玩一样。
何叶很快就被夹道的美食小吃给晃晕了眼。
小主,
何肆叹了一口气,将身上不多的钱都给了她。
于是本来的三人行当即散伙,何叶兴高采烈地离了队伍,沿街搜罗起美食来。
何肆也乐得如此。
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何花今日化了妆。
出门之前,姐妹二人鸠占鹊巢,将何肆赶出屋子,对着铜镜敷铅粉,抹胭脂,画黛眉,贴花钿,点面靥,描斜红,最后涂上唇脂。
折腾了好半天。
姐妹俩又是换上了一套相同的茜裙。
无甚文化的何肆见到何花的姿容,都想起了一句不久前在上元节灯会看到的诗句:“芙蓉不及美人妆。”
至于何叶,他无视了,如果何花的美是芙蓉的话,那何叶的大脸盘子至少就是一团绣球花。
那肥嘟嘟的腮帮子,就像一个墩叙巷里练了十几年唢呐的老师傅。
何花盘了一个发髻,头上插着何肆送她的那支金厢倒垂莲花簪。
不知为何,何肆一看到这枚步摇发簪,脑海中就想起了那名叫徐草福的小象姑。
忽然,何花拉着何肆的手一拽。
何肆顺着他的脚步看去。
一个蓝衣僧人正向他们走来。
何肆赶紧行礼:“宗海师傅。”
来人正是在蝙蝠寺遇见的那名挂单宗海和尚。
宗海和尚面露微笑,双手合十,还了一礼。
在修闭口禅的宗海和尚并不开口,何肆耳中就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是该称你李施主呢还是何施主?”
何肆见识过李嗣冲的传音入秘,那不过是聚音成线的手段,声音依旧会落在耳中。
但宗海师傅的声音却是确确实实在脑中响起。
太过匪夷所思。
何肆偷偷瞥了一眼何花,只见她神色如常。